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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周城开车过来接程溪去水族馆，等程溪出来时，他特意用后视镜照了照，整理衣服。

他平时很少注重这些，但今天是跟程溪约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连衣服也是昨天新买的。

没等多久，车门咔哒响了声，程溪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

周城注意力马上转移：“早啊。”

程溪点点头，“早。”

“新衣服？”

程溪问。

周城故作沉着地点头。

他穿的是件红黑相间的印花字母卫衣，很鲜亮夺目的颜色，配他那头红色短寸，格外青春张扬。

往常穿衣服周城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会穿亮眼的颜色，但今天不一样，是跟程溪约会。

他留意到程溪多看了自己一眼，心里不禁甜滋滋的想，衣服果然没白买，幸好昨晚专门问过大姐。

“程溪，你吃早餐了么？”

“没有。”

周城立刻转身从后座拿过早餐，给程溪挨个递去，还顺手帮程溪把热牛奶的吸管插/上。

程溪说了声谢谢，一只手拿牛奶喝，另只手则在用手机回复别人消息，周城没有着急开车，在等他。

程溪回完杨泽微信，察觉周城在看自己，倏然转过头来。

视线碰撞，周城心下一慌，匆匆偏开脸，假装正在看前面道路，殊不知发烫的耳廓已经出卖了自己。

程溪唇角轻挑：“喝牛奶吗？”

周城一愣，随即摇头说不喝。

他从小就不爱喝牛奶，除非必要，否则绝不碰这玩意儿。

他一点也不喜欢牛奶。

在他摇头的第三秒。

耳边响起安全带解扣的声音，紧接着眼前晃过暗影，柠檬薄荷的香气扑面而来，霎时裹住了他的鼻息，如潮水一般席卷他的神智。

嘴唇一热，被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轻轻舔了下，等视野明亮，呼吸间渐渐漫开了浅淡的牛奶乳香。

“喜欢么？”

程溪清越嗓音就在耳边。

莫名地，周城觉得这声音有点甜，仿佛在香甜蜜水里浸泡过，甜得他心脏都鼓涨起来。

他下意识舔舔嘴唇，耳根子腾地就红透了：“喜、喜……”

话到一半，嗓子眼跟堵住了似的说不出来，只觉得嘴唇烫热，牛奶的淡淡香味让他心神激荡。

第一次觉得，牛奶是香的。

咕咚。

喉结滚动着咽下分泌的唾液。

周城觉得车厢里有些热。

“该走了。”

身旁的程溪提醒道。

周城僵硬地挺直脊背，“嗯”了声，颤着手启动引擎，好一会儿整个人才从刚才的燥热状态里出来。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在无形当中被程溪撩了。

恰好停在红绿灯路口。

周城余光偷瞄程溪，后者倚靠座椅，那张精致脸蛋如雪一般白，嘴唇却红红的，很漂亮诱人。

上车后程溪脱掉了外套，只穿着白色的高领羊绒衫，宽宽松松的，意外显肩线和腰身。

程溪的腰非常细，他单手都能握得过来，而且很柔软……

——滴！

后面汽车突然按响喇叭。

周城霎时醒神，忙松了刹车，踩着油门往前开，心脏砰砰跳。

一路上他没敢再看程溪，很安静地开车到水族馆停车场，下车后在售票区域取票进场。

周末游客非常多。

有情侣，有亲子，更有朋友，光入场就已经用了近半小时。

进去能看见许多的海底生物，不少小孩子稀奇地趴在玻璃墙上，睁大眼睛看里面游动的漂亮鱼群，因为人多，大家几乎都是肩抵肩。

周城知道程溪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全程仗着人高马大，给程溪划出保护圈，惹得不少人瞪他。

好几个姑娘被他胳膊撞到，回头想朝他发火，一看见两人，眼神就变得很古怪，甚至主动避让。

周城心里奇怪，但也没深究，程溪更没有在意，他正看着鱼。

周城一开始没觉察出来程溪对这里感兴趣，但走着走着，经过他观察发现，程溪看海底生物时，如果遇到很稀奇的，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会微微睁大，唇瓣也会下意识抿着。

程溪微动作很多，又喜欢藏着不让人看见，除非特别去注意，否则很难发现他一些情绪变化。

周城觉得这样的程溪像一个小刺猬，满身锋利的尖刺，警惕得很，旁人稍微碰一下会扎得很疼，可内里又是绵软温柔的。

他很喜欢观察程溪，每次看他，都有不一样的收获。

这里人多，稍微停留就容易被人群冲散，周城正要提醒程溪跟紧，手心里忽地钻进来什么温软的东西。

是一只纤细清瘦的手。

比他的手掌整整小了一圈，既软绵又细腻，像块衬手的玉石。

周城顺着手臂抬头，瞧见程溪全神贯注观赏鲨鱼的侧脸，而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

那张黝黑面颊瞬间就染上热意，好在水族馆光线没那么好，比较暗，没人注意到他在脸红。

周城左右看了看周围，再低头看两人的手，经过半分钟思想斗争，没忍住，悄悄地回牵程溪的手。

顺着人潮，两人隐没在暗处的手牵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一直到走出水族馆。

周城都捏着程溪的手没放开，自然得跟牵自己老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