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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亏心事(二更合一)……(2 / 2)

作品:《承欢

听到“莲池”二字,贤妃骤然瞪大眼睛,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阿妧。“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儿,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就这么高——”

贤妃一面语气迫切的逼问她,一面抓住了阿妧的手臂。“说啊,那天你有没有看到!”

阿妧吃痛,惊呼一声。

赵峋见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掰开了贤妃的手,将阿妧护在了身后。“贤妃,你在做什么?”

“落水那日,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九皇子——”贤妃已经顾不得赵峋还在,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赵峋微微一怔。

虽说九皇弟是淹死的,却不在莲池这里,贤妃怎么会如此恐惧?

“妾身,妾身没有。”阿妧躲在赵峋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向贤妃。

见贤妃满脸不信,阿妧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赵峋的手臂,有些害怕的道:“皇上,贤妃娘娘说的可是先帝的九皇子?妾身为什么会看到九皇子?”

九皇子早就失足落水而亡,这是谁都知道的。

贤妃这般恐惧追问,怎么看都像是做了亏心事。

赵峋分出两分心神,安慰阿妧道:“不必害怕,她在说胡话。”

张皇后见贤妃这般不堪,恨不得上去将她打晕了完事。

好在宫人通传说是太医院的太医到了,张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请赵峋出去。

赵峋看了贤妃一眼,牵着阿妧的手走了出来。

谁知才走出来,便见到外间站满了宫妃,打头的便是郑贵妃。

原来贤妃发魔怔的事传到听云殿中,又听说皇上也去探视,郑贵妃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她倒要看看贤妃和张皇后是不是故意要在她生辰这日生事,没想到竟撞到皇上动作亲密的牵着阿妧走出来。

“熙贵仪怎么在这儿?”郑贵妃对着阿妧自然没什么好奇,阴阳怪气的道:“熙贵仪身子不好,不能去给皇后请安,不能去听云殿替本宫庆生,倒能跑来贤妃宫中。”

阿妧却是姿态谦卑的蹲身行礼:“妾身见过贵妃娘娘。怡景宫离琢玉宫不远,听闻娘娘病了妾身就……”

“看来熙贵仪这身子时好时坏,是依心情而定?”郑贵妃咄咄逼人道。

“好了,是朕不许阿妧出来走动,并不是她不尊重你。”赵峋皱眉,有些不悦道。“你是贵妃,作为众妃之首也该有些气度。”

郑贵妃不依不饶,阿妧却懂事的退让。且在吴贵人一事上,阿妧并不追究,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如此种种加在一起,他自然更偏着阿妧多些。

郑贵妃是何等得宠,皇上竟开口替熙贵仪说话,还斥责了贵妃两句。

一众宫妃们看阿妧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先前她们还觉得郑贵妃盛宠,如今看来,熙贵仪也是个厉害的,竟能让皇上公然偏心。

郑贵妃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她了解赵峋,决不能跟他对着干。她只能咬了咬牙,低声应是。

“贤妃受了惊,没什么大碍。”赵峋也没过于苛责郑贵妃,转而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息罢。”

贤妃的疯话牵扯出一桩旧事来,不便被她们知道。

众人齐齐应是,赵峋也对阿妧点点头,想让她先回去。然而他才要转身进去,眼角的余光看到郑贵妃望向阿妧的眼神,有一抹阴冷的狠意。

赵峋突然开口道:“阿妧留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听清。

今日是郑贵妃的生辰,皇上本该去景和宫。这下贤妃病了,若留在怡景宫或回福宁殿倒都罢了,偏生皇上留下了阿妧,分明是要去凝汐阁的意思!

郑贵妃还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候。

她索性也不顾仪态,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阿妧有些不安的看向赵峋,见他神色坚决,才没敢说什么,乖乖在外间的圈椅上坐下。

等到人都离开,阿妧才缓缓翘起唇角。

郑贵妃太过跋扈,在她生辰那日装病,毁了她的好日子,就别怪她以同样的手段回敬。

寝殿内。

近乎疯狂的贤妃不肯让人接近,也无法替她看病。孙太医无法只得施针,让她安静下来。

孙太医替贤妃诊了脉,说她是受到了惊吓才一时神志不清。

“皇上,皇后娘娘,臣替贤妃娘娘开两幅安神的方子,娘娘服下就会有所缓解。”孙太医迟疑片刻,道:“最好还是弄清,贤妃娘娘受到惊吓的缘故,解开娘娘心结。”

自古以来,这心病都是不好医的。

贵太妃当初何等受宠,害了失心疯后,也没能治好。

赵峋点了点头,孙太医这才提着药箱去开方子。

“皇上,请您先回去休息罢,贤妃妹妹这里有妾身。”张皇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同赵峋解释,只能等贤妃清醒些,再一同商量对策。

赵峋应了一声,走了出来。

张皇后自然要送,却不期然发现在外面的阿妧。

“走罢。”赵峋自然的伸出手,牵住了她。

张皇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带着阿妧上了銮舆,往凝汐阁的方向去了。

***

先是用人偶去吓贤妃,又回凝汐阁换了身衣裳去,在外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阿妧早就累了。只是为了不让找赵峋察觉出异样来,阿妧只得强撑着。

“身子还没养好,就出来逞强。”赵峋见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别在这儿睡着,小心着凉。”

阿妧打了个哈欠,索性靠在赵峋身上,嗓音软软的道:“妾身知错。”

说她乖巧,她连自己的话都不敢不听;说她不懂事,可她认错比谁都快,也守分寸。

她娇软的身子就偎在他怀中,让他狠不下心推开。

故此这一路上,伴着赵峋的数落声,阿妧昏昏欲睡。

等到了凝汐阁后,还是赵峋亲自把困得神志不清的阿妧直接抱到了房中。

凝汐阁的宫人们都见怪不怪了,皇上私下里对熙贵仪是极好的,所谓的规矩都是虚礼。

被夜风一吹,阿妧也清醒了些,到房中下地后,忙讨好的笑着要帮赵峋揉手臂。

“服侍你们主子去梳洗。”赵峋摆了摆手,道:“早些歇着。”

阿妧闻言一愣,还以为赵峋要去景和宫,下意识的牵住赵峋的衣袖。

“熙贵仪这是做什么?”赵峋挑了挑眉,语气淡淡的。

阿妧忙松开手,悄声道:“妾身失仪,妾身恭送皇上。”

“将朕赶走,你才是真的失仪。”赵峋勾了勾唇角,道:“夜深了,熙贵仪还想朕去何处?”

阿妧嗔了他一眼,立刻扶着朱蕊的手去沐浴更衣。

“主子,夏青已经将人偶拆下来藏好,痕迹也都抹去了。”趁着茉香夏青等人忙碌的功夫,朱蕊低声回话。

今夜她总算有了收获,此事哪怕不是贤妃所为,她也是知情的。

甚至她还提到了张皇后……这件事会不会与冯太后有关?

皇上和冯太后总有翻脸的一天。若真的是冯太后所为,这倒是个极好的由头。

但时隔多年,想要找到证据太难了。

阿妧本想在御花园闹大,但张皇后来得太快,贤妃又太胆小,自己一时也没问出更多有利的线索,只得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

皇上不会坐视不理。

等阿妧擦干了长发进来,赵峋已经在等她了。

“今日的事,先不要声张。”赵峋将阿妧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

阿妧点点头,想要抬手攀上赵峋的肩膀时,宽大的袖子滑落到手臂上,露出了她手臂的指痕。

莹白的肌肤上衬着青紫色的淤痕,格外触目惊心。

“是贤妃掐的?”赵峋皱着眉道。

阿妧趁机小声道:“皇上,妾身不懂,为何贤妃娘娘会问妾身那样的话。贤妃娘娘像是在怕什么……”

“朕自会查清楚,你别害怕。”赵峋没有正面回答她,抬手放下了帐子。

他的大手放在她腰上,长着薄茧的指腹有种粗粝的质感,在划过她的皮肤时,阿妧忍不住轻轻战栗。

“乖,别躲。”赵峋低沉诱人的气声在她耳边缓缓响起。

阿妧身上使不出力气,在欲海中随着他沉浮。

***

自从贤妃发病后,郑贵妃也称病不来坤仪宫。

大家都在背后纷纷议论,说是郑贵妃因熙贵仪得宠,自觉颜面尽失,这才不肯出现。

在休养了几日后,阿妧照常去坤仪宫给张皇后请安。

她连日来圣宠不断,容光焕发的好气色是多少珠光璀璨的华贵首饰都比不上的。

等到散了后,她和苏容华一起去重华宫中看望宁昭容和大公主。

走到半路上,忽然遇到了两个人。

苏容华忙拉着阿妧行礼道:“妾身见过贵太妃娘娘。”

来人正是贵太妃和她身边的柳嬷嬷。

“娘娘,这是熙贵仪和苏容华。”柳嬷嬷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贵太妃精神似乎好了些,竟缓缓的开口了。“平身。”

苏容华拉着阿妧避让,贵太妃盯着阿妧看了片刻,忽然道:“你是熙贵仪?”

阿妧听到久违的声音,几乎红了眼眶。

她只得徐徐下拜,嗓音略显颤抖道:“正是妾身。”

“熙贵仪请起。”柳嬷嬷上前扶住了阿妧,神色和蔼道:“娘娘这是看着贵仪主子面善呢,没别的意思。”

当柳嬷嬷搀着贵太妃离开后,阿妧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手中的东西悄悄藏入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