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3 / 3)
作品:《白月光竹马成了我死对头》任延用他一贯疏冷淡漠的语气回:“嫌他打字慢。”
第一次在羽毛球馆初遇,安问比划了一堆手语,只收获了一句“我看不懂”,那一瞬间的怔愣和一略而过的自嘲,任延看得清清楚楚。他可能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时刻了,兴高采烈的、失落的、愤怒的、想要分享的心情经由手语传递,但因为对方看不懂,所以每一次都如同是在和空气交谈。
但是任延小看了手语的丰富和复杂程度,光是记住那些手势就已经够让他崩溃了,连梦里都是那些,跟道士结印似的,假以时日,估计都能得道飞升。
一转眼距离开学还剩三天,安养真亲自送安问去参加摸底考,临下车再次鼓励他:“别紧张,实在发挥不好,就算回去读高一也没事。”
安问本来是不紧张的,但考虑到自己没见过大城市的世面,而且还想考进十五班跟任延当同学,因此也跟着浑身紧张起来:“好,我努力不交白卷。”
安养真跟他givemefive。安问下了车走进校门,又一路闷头小跑回来——干,紧张到书包忘拿了。
教导主任老邢被校长关照过,亲自在门口等他,看到一个穿polo衫的男孩子跑过来,个子高高瘦瘦的,头发略有些长,但眉眼干净天真,让人只第一眼就能轻易对他产生好感。
安问双肩背着书包,因为跑动而气喘吁吁,用手语问候:“邢老师好。”
老邢对他印象分不错,但心里也犯愁,着实不知道拿这么个哑巴学生怎么办,只能假装亲切地问:“准备得怎么样?还有底吗?”
安问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不用紧张,你看你,都还没满十六周岁,再回去上高一打基础也行。”以防万一,老邢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上的是正常的课吧?物理、化学、生物,都有的哦?”
安问又点点头。
只要是九年义务教育有的科目,他当然都学过,初中毕业后,一度陷入没学上的危机,后来是在福利院所在的镇上高中旁听的。那边老师管得严格,说他该去聋哑学校,但院长奶奶不舍得,为他据理力争,最后得到个旁听的资格。安问上课都听得懂,但从没参加过正式考试,也没被批改过作业。幸运的是,那所高中有个李老师对他很好,会偷偷拿卷子给他写。他给什么,安问就写什么,后来莫名其妙越给越多,害得安问每个周末都只能闷头写题。
省实面积很大,从门口走到教学楼就走了十分钟,老邢介绍:“考场就放在五楼答疑室,我监考,你别怕,我这个人很温和的。”
安问:“……”
“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
安问攥紧了书包带子,理科可做不了小抄,他总不能在手心抄公式吧!
为了节约时间,语数英物化生都安排在一天了,题量也相应的做了减少。考前五分钟,安问收到了任延的微信,问他心情如何。
任延哥哥就是不一样,别人都只会让他别紧张,只有他关心他真正的心情。
安问眼睫弯了弯,「紧张,我怕我考不进十五班。」
任延(哥哥):「你想跟我一个班?」
小问号:「嗯。」
任延两条长腿支在书桌上没个正形,看到信息,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料想安问基础应该很弱,能不能进倒数一百都不一定呢,遂贴心地安抚:「那你加油。」
安问:看吧,十五班果然很难。
老邢咳嗽两声:“手机可以收了啊,原则上我们看到是要没收的。”
虽然只是针对一个人的摸底考,但形式却做得很到位,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倒腾到的密卷,上面还贴着密封保密条,安问拿到后正反粗略看了几眼,跟他刷的那几套都不同。
卷子散发着油墨气息,安问简直用朝圣的心情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姓名。这可是他上高中以后的第一场考试。
六门试卷一写就写到了晚上八点,老邢跟高二年级组长孙向前轮流监考,中午交**,趁安问吃饭,两人交流心情。孙向前问老邢怎么样。老邢从政前是教语文的,只看了语文卷子,还行,古诗词都会背,别的科目他就一个感想:答太快了,笔都不带停的,根本就是瞎写。
孙向前教英语的,监考了一下午,感想跟老邢一致。一个是英语实在是太烂了,基础差的简直比不上初中生,二是现在的学生都太要面子,写不来尬写,那理科又没有卷面分,就算写满了也没用啊对吧。
安问写完了最后一门,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手臂后知后觉地泛起酸。
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幸好学校老师对他也很好,跟哥哥一样用基础卷考他,给这个从小镇出来的小哑巴充分的人文关怀。
安问内心十分感动,人间自有真情在。
考试结束,仍是老邢贴心地送他出校门口,安家的迈巴赫已在外等着。
出教学楼,晚风中带着暑气,头顶星空疏朗。在长长短短的蟋蟀声中,安问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邢老师,我可以申请分在十五班吗?」
老邢铁汉柔情,重拳向来只对任延这种目无校规的学渣出击,对安问这种虽渣但努力的乖顺分子还是很宽厚的。他看了安问一眼,被他诚挚天真的目光打动,咳嗽一声:“只要你的成绩可以留在高二,那就没问题。”
安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老邢笑了起来,眼睛比头顶的月亮弯。
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跟任延当同班同学了!
第二天,六门试卷批改完毕,分数一出,整个高二理科年级组集体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