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翻墙(1 / 2)

作品:《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想念才是爱情最本质的体现。

之后的半月,我成天还没开戏便窝在了正对着戏台子的雅间里。

开始的几天,哥哥父亲并未发觉异样,也只说了两三句我贪玩的紧。但是此后,我便时常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

这日我依旧照常一样,但是在去忆望楼的道路上,转而去找了周家小姐。

周小姐原是在闺房和她的奶娘一起绣花的,见我被她家里的丫鬟领了进来,便差她的奶娘下了去。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上来:“鹤枝怎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是忆望楼的秋老板歇戏了?”

我听到这话撅了噘嘴,坐到了她的边上:“戏倒是还在唱着,但是我总觉得这几日父亲或者是哥哥时常派小厮跟了我。”

周小姐被吓得一惊:“那可如何了得,若是发现了你心仪于秋老板,你的哥哥告诉了你的娃娃亲家温家少爷,以温少爷的的气性,还不得将秋老板逼得半死不活。”

谁都知道我的哥哥与温九洲交好。

这南京城可以少一位挑大梁的戏子,却少不得一位军阀之子啊!无论是谁先冲突了谁,受害的,终归是秋安之。

我蹙着眉,又忽得想起一件事,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雨若你不是心仪于温九洲吗?为何不搏上一搏呢?”

周雨若端着茶的手一滞:“鹤枝你莫要开这种玩笑了,我家世没你好,样貌没你好,我怎能配得上他呢?”

“如何配不得呢,我不爱他。”我情绪不禁因周雨若的怕事点了把火。

但回过头一想,秋安之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我定了一下神,看了看窗外还撒着碎光,想到了刚才的失态,心里也同周雨若一样不太舒畅,想了一会儿,便岔开了话题:“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布铺,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去裁件新旗袍或者裙子罢!”

周雨若一听,也收了愁眉,连连应好。

其实去城东的目的不只是去看布,而是在那途中经过忆望楼,若是听不成了戏,听听他的声音,也总归是好的。

“秋老板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前些天轻轻松松便起上的调子,今日竟上不去了……”“唉,今天秋老板只唱了一场戏,其余全是小徒上来扯嗓子,白花了银子进去……”“秋老板今日是怎了?……”

包下的黄包车还未到戏馆跟前,途中就听见了许多人的杂论声,我的心里也是为之一坠。又看见了忆望楼早早闭上的枣红漆大门,顿时看布的兴致下了大半。

我心里也找了许多的原因,但是始终没有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借口。

于是刚到布铺,我便忽然扯了扯周雨若压着嗓子对她说急着方便,让她自己先转悠一会儿,我好了再来寻她。

她笑我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但我那时也是顾不得了,也少了几句和她贫嘴的话。

我趁人不注意,故作淡定若无其事的样子拐进了忆望楼旁边的巷子里。因为这是戏馆子,成日成夜都有扯嗓子的练家,周围的人也嫌吵得慌,凡是有些钱财资本的,大多都搬了出去。所以没过个几年,这忆望楼的后边便大都成了空落落的旧房子了。只剩下前门顶台面的门庭若市人潮汹涌。

我在这围墙低矮的巷子里绕了几绕,提防了一圈见四周无人,于是搬起墙根前的被雨水打的坑坑洼洼的石墩子,堆起了两级高高的台阶。

然后收了几收自己浅色的裙子,先抬起了一只脚试了试稳定程度,再者一个垫脚便扒着墙爬了上去。

没错,这便是忆望楼的后院了,也算是秋安之的家。

等我“啪”的一下翻过去之后,正巧摔在了刚泛起嫩绿的草地上,我雅白的裙子上也沾了些许浅色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