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前尘往事，纵观苏玄这一生，无疑是肆意纵横的。

他随心所欲，不顾世人看法。

从三宗区域杀到四宗！从灵宗杀到玄宗！还有如今正在交战的地宗！他就像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恶霸，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让世人唾骂不屑。

而最让世人愤怒的是苏玄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悔改。

杀人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在苏玄眼中似乎只有唯我独尊。

看不顺眼的杀，违逆的杀，拦路的杀！纵观一生，唯有杀！对此苏玄不辩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他无法改变世界，那就让世界明白他意！什么‘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那是扯淡，在苏玄的世界观中就没有这么憋屈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苏玄短暂的人生里做到了世人皆敌，正道厌之。

他不要世界是对的，而是要他认为对的。

若世人反对，那便打服世人。

有时候拳头往往是最直接的真理，也是最简单的道理。

尽管要做到这一点很困难，此刻苏玄也依旧只能蹒跚潜行。

但有些事，生命不止，终归是不会罢休的。

而这一路走来，苏玄自是多有迷茫。

早在灵宗区域决定走这一条道路时，他似乎便预感到了如今。

未来或许有希望，但苏玄还不曾深切感受到。

不过这数十年的经历终归是让苏玄的这份坚守越来越强大。

他本可堕落成邪，让这世间陪他一起堕落。

这一点苏玄觉得并不难。

若他不修正道，专修九死不灭邪神法，此刻的他应该已真的是那顺者昌逆者亡的不世大邪！可他最终还是修了正道，以此压制邪道。

而这所收获的便是此刻他依旧有着良知，底线。

他滥杀成性，可他从不杀无辜！他知善恶，明好坏。

杀人依旧不眨眼，可也懂得有些人是真的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杀的。

苏玄坚守着这份信念，或许世人已不认为他还是一个‘人’。

可他自己终归还是要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本性使然，做不到对得起世界与世人，可唯独自己他要对得起。

苏玄不想未来某一天自己死去，觉得连自己都对不起，那活的就太憋屈了。

这些年他杀的人越来越多，性格也越来越恶劣，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丧心病狂。

可苏玄自己知道，随着正邪两道的不断修行，他凉薄的心已经被许多美好充斥。

他见过了太多黑暗与邪恶，可也守住了很多光明与美好。

此事苏玄从未与人说起，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然不像前些年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堕落。

此刻苏玄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锦素。

这是一条黑暗的道路，锦素走的显然也不容易。

可她脸上总是充斥着明媚的笑容。

这是黑暗也无法掩盖的。

“苏玄，你为什么来太平古盟啊，也是被你师傅忽悠来的么？”

“你觉得我可爱么？”

“我或许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朵花儿了。

本来我不应该有朋友的，可我看你不错，勉为其难做你朋友吧。”

锦素不断念叨着。

苏玄看着，只是时而点头。

这是一个有些啰嗦的小姑娘。

锦素也不介意苏玄不说话，她似乎只要有人听着就是。

“我告诉你啊，我来太平古盟其实不是想当英雄啥的。

嗯，这是绝对的。

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老人告诉我，我的出生是不凡的，注定要拯救世界。

这个世界没了我，是不行的。”

锦素一脸吹嘘。

“那怎么办？

只能勉为其难当英雄了呗。”

“我相信像我这么可爱的英雄，这个世界一定会记住好多好多年……”锦素不时扭头，朝着苏玄咧嘴笑。

她小手背在身后，努力装作自己很成熟，很稳重。

苏玄举高了些长明灯，觉得小姑娘的笑容有些耀眼。

苏玄和锦素走的并不快，但他们一直都在前进着。

而往前走，自然就会遇到前面的。

他们首先遇到的是熊二和熊三。

这两兄弟气喘吁吁的向前爬着……嗯，没错。

他们已经在爬了。

这条黑暗道路无疑是艰难的。

而熊二和熊三的实力在一众弟子中无疑是最弱的。

在苏玄的观察中，两兄弟的实力仅仅初入灵尊的修为。

而像小紫，小黑这两个小石头人都有四阶灵尊以上的修为，更不要说法海，天狐他们那几个至少七阶以上的修为。

这是他们通过远高于人族的时间修行而成。

一开始苏玄都闹不明白他们有这等实力，却在东荒彻底隐匿着。

而后苏玄知道他们是刻意隐藏着自己。

因为这是人族的天地，他们这些精怪灵兽若是被发现，往往会被奴役，追杀……“兄弟，拉一把，实在爬不动了。”

熊三看到苏玄，忍不住伸手。

锦素一脸嫌弃。

苏玄倒是停顿了下：“坚持不住就放弃吧。

你们修为不强，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不行啊，我们师傅下了死命令，要是连一个月都撑不住，他会剁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