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陈净野叉着腰，深深吐气，逼自己拿出几分耐心，声音也放轻了些同她说：“什么表演啊，宝贝，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她早就……”

祁嘉穗哽咽着，厉声打断他：“你不要喊我宝贝！”

“呜呜呜……你根本就没有拿我当你的宝贝，我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消遣，往难听了说，也就是la能下你口的华人女生太少了，要不然也不会轮到我啊？你眼界多高，你多会玩，我现在不过是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块鸡肋罢了，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起码的尊重啊！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还不够能忍吗！你为什么还要乱搞搞到我眼皮子底下！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有那么难吗！”

她嘶声说着，最后嗓音都喊哑了，灌了冷风一连串地咳，整张小脸都咳红了。

陈净野是真担心她要被冷风呛死，刚想迈步上前。

祁嘉穗就朝后退去，大声喊着：“你别过来！”

耐心真就用完了。

哄她，她不要，解释，她不听，陈净野什么时候花过功夫听小女生说这些七七八八的，还是站在冷风口上。

“好，我不过去了，”他面容沉沉，话说得赌气又冰冷，用最平淡的语气刺激对方，“所以你就是受够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回来了？是吧？”

你看看这个人，耐心少得可怜，脾气却又比谁都坏。

祁嘉穗斜眼看着他，仿佛瞬间将他那副美好皮囊下的劣根性全部看透，脑袋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往日那些甜蜜画面，在挣扎和动摇里，她轻飘飘吐出一个字。

“是。”

带着报复一般，她转头就走，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陈净野暴烈又冷硬的威胁。

“好啊，你走！你就朝前走，两公里外就有一个黑人交易市场，这一带晚上有多乱，我不跟你多说，你走啊，我不会放着你不管，老子今晚不睡了，明天天一亮就去警察局替你挂人口失踪！”

陈净野放出这句狠话，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祁嘉穗就愣在了原地。

寒风瑟瑟吹，她回头看他，知道他所说不假，美国晚上很乱，但完全接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吓唬你的，别这么看着我，真放不下你，你一个小姑娘，别一冲动就乱跑，我去哪儿找你？”

看她这样，陈净野也是真的觉得心里不好受，软了声音，也换上温柔的笑容，朝她张开手臂，轻声地，一句句哄着。

“穿那么点就往外跑，冷不冷？过来，我抱抱，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行么，嘉穗，别冲动，算我求你，你要真想离家出走，我待会儿带你去找个酒店开两间房，你待着，我就住你隔壁行吗，你连解释都不听，就非得赶着冷往外跑，冻坏了叫我心疼么？”

祁嘉穗觉得自己就像菜市场里的一条鱼，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脱水被抓到了案板上，长刀久悬不落，她奋力挣扎，用尽了全部力气，终于豁出去了，闭上眼睛说死就死吧。

摊主却又把她放进了氧气池里，温柔地摸摸她说，快呼吸呀笨蛋，我好心疼你，我不要你死。

那条鱼，还会再跳出池子求死吗？

不会了。

所有力气都折腾完了。

祁嘉穗又再度泪崩，哭得整个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她摇摇颤颤地一步步往回走去，满地她刚刚的声嘶力竭，像个笑话一样，被陈净野不费力地扫到了一旁。

她这一脸的泪，像小丑的面具一样难堪。

陈净野伸手抱住她，用敞开的外套裹着她，温热手掌轻揉她脑袋，嘉穗冰冷的耳朵也被他用唇轻轻蹭着。

话息拂到耳阔，痒痒的。

他好像真的心疼坏了一样，抱着她，这儿碰碰，那儿摸摸，要亲手确认她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身边了，悬在心头的那口气这才安稳吐出来。

“冷成这样还要跑，冻出毛病来怎么办？你要真气，我就站着不动给你打一顿行不行，我知道你不想看到她，我也不知道你会突然回来，赶走就是了，那是我们的家，你做主，犯得着为了她生气？你这笨蛋脑子怎么想的主意，就赶着冷往外跑，自个捞不着好，还非得这么折磨我？”

祁嘉穗在他怀里哭，真用拳头打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你不可以！你能不能心疼我一点呐？陈净野！”

陈净野捧着她的脸，屈起手指，用指背擦去那些冰冷的泪，然后细细密密吻她的脸，温声说着：“怎么不心疼，都快疼死了，你就非要我把命给你？”

“要是不心疼，我管你跑不跑？嘉穗，你真冤我了，你哪次三病两痛我不是全程在医院陪着，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怎么老不记我的好啊？”

就他还冤？

祁嘉穗又能气哭，哽着声，用拳头使劲照他胸口打着：“我不记你的好？我就是太记你的好了！我没脑子一样的喜欢你，你才会这么欺负我！陈净野，你太过分了！”

陈净野抓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发现她手指凉得像冰，又把嘉穗的手往自己脖子里搁着暖。

目不转睛，看眼前的小姑娘哭到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一声声抽噎，仿佛下一口气都要喘不上来。

放屁的不心疼，心都要疼死了。

“我哪儿敢欺负你，喜欢你还来不及。”

祁嘉穗哽咽着，撇开脑袋：“花言巧语！”

“那也只说过给你一个人听，真的，就你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陈净野就在她走神这瞬，扳过她的脸，低下头吻她，吻得又深又温柔，吻到祁嘉穗细微的抽噎都慢慢停住了。

雪夜拥吻，他尝了她的泪。

陈净野把人往怀里搂，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紧紧的，一刻也不松，祁嘉穗身上熟悉的香气叫他庆幸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