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北参之祭万字大章(2 / 5)
作品:《修仙游戏满级后》“长山先生,神秀湖百家圣人呢?他们又为何不出来?甚至百家城的城主都未出来。”
“神秀湖现在像是仓库里是不确定能否熬过一个饥荒的粮食,有手持兵刃的士兵守护。仓库外是数不清的眼睛饿红了的难民,随时随地都可能饿死,他们拿着锄头和镰刀,想要冲进仓库抢夺粮食。难民一边要提防士兵的兵刃,一边要提防冲进仓库后随时可能砸向自己的锄头。士兵地势极佳,兵刃锋利,体力充沛,但他们人少,不敢轻易地驱赶难民,更不敢让难民知道自己人少。”庾合眼神锋利清明,“难民们知道这仓库里的粮食是用来救济他们的,但是他们生怕分配给自己的粮食不够熬过饥荒,所以想要去抢夺,抢到足够的粮食,他们不在乎自己抢了粮食,别人够不够吃,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个饥荒,甚至还有更加饿疯了的,要去粮食的来源地抢夺粮食。士兵要维持着秩序,守住饥荒里最后的规矩,以免大乱。他们所有人的矛盾都集中在粮食上,却很少有人想过,这些粮食是耗费了将近两个季度种出来的来,不会去想,是谁种的粮食,是谁救济的粮食,更不提感恩。”
庾合一言一句地说着,语气沉闷且急促。
井不停一言一句地听着,眼中的惊骇于敬佩愈来愈浓。他惊骇的不是现在的局势这么严谨,而是庾合那敏锐的局势嗅觉,以粮食、士兵、难民、饥荒四者十分贴切地诠释了这神秀湖大潮乃至大半个天下的局势。与庾合相处这么就以来,他一直觉得庾合身为三皇子,却丝毫没有皇家子弟的作态和言谈,一直以为他没有经受过皇家王室的教育,不是大玄的继承人之一。
这一番言语下来,井不停彻底改观,非常明晰地知道了,庾合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井不停据手,佩服道:“三皇子一席话,当真锋利!”
庾合摇了摇头。他在心里沉吟:“说得再激昂有什么后,还不是无法改变自己是难民的一员。”
庾合捏着怀里正散发热意的玉佩,沉默了一会儿后呼气说:“我去一趟百家城。”
井不停问:“百家城不是封城了吗?”
庾合摇头,“封城封的伺机搅乱的人。”随后,他转身离去。
井不停不太明白这一点,他转身看向曲红绡和温早见,问:“你们呢?”
温早见看向曲红绡,脉脉含情的眼神不言而喻。
曲红绡正想说“留在洞天”,忽然只觉心中“灵犀”微动,然后说:“我也要去一趟百家城。”
温早见随后说,“我也一样。”她不待井不停多说一句话,直接给他安排了,“你就留在洞天,照顾好洞天和胡兰小师妹。”
正说着,忽然洞天的门被敲响,一句话都没说的胡兰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来人后,她眼里一下子涌出光彩,“是你?”
“嘘——”来人连忙嘘声。
洞天中,三人看去,只见那门口站着一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子,背负一把长剑。正是前几天遇到的“大剑仙”或者。
或者朝洞天里望了望,小声问胡兰:“你先生不在吧?”
胡兰点头,随后疑问:“看样子,你不想让先生看到?”
或者俯身,贴在胡兰耳朵边上说:“我要把他的学生悄悄带走,肯定不能让他看到。”
胡兰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立马要往后退去,手腕却早已被或者紧紧抓住。或者笑着说:“走着!”
曲红绡见此,气势倾泻,正欲去夺回胡兰,但再看去,或者和胡兰已然消失不见。随后,她挂在腰间的木牌传进一道神念——
“放心,我带她去玩一玩,随后送回来。”
曲红绡愣住了,愣的不是或者的神念,而是神念传进了木牌。她很是疑惑,这木牌是子母牌,母牌在自己这儿,子牌在胡兰那儿,为何或者的神念会传进母牌?难不成是或者通过胡兰的子牌传的?可那没有必要啊,她完全可以直接传神念给自己啊!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好玩?还是故意的?
曲红绡愣神许久,她想到了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或者那里也有子牌。但是,当她一想到这个可能,立马就忘却了。
“没事吧。”温早见捏着曲红绡的衣袖,摇了摇问。
曲红绡回过神来,摇头,“没事。”她眼帘微微耷着。
“刚才那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温早见不确定地问。
曲红绡眼睛微微睁大,转向温早见,皱眉问:“你忘了?”
“真见过?”温早见顿了顿,然后抚了抚额头,“可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明明才隔了四五天啊,曲红绡心里忽然感觉有些压抑,像是某种未知的事物突如其来,压在心头,让她喘气不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沉沉地吐出去,没有和温早见解释,便说:“忘了就算了,没必要去探究。”
温早见是个好奇的人,但是耐不住她很听曲红绡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又问,“胡兰呢?忽然被那个人带走,会不会有事啊?”
曲红绡并不确定有没有事,只是直觉上觉得不会有事,她深知那个女子剑仙本事超出这天下绝大多数人太多太多,远远不是自己能触及的,出于保险,她将这件事,通知给了叶抚。“我通知先生了,没事的。”
井不停在后面看得是满脸疑惑,正想问,结果曲红绡带着温早见迈步便离去。
洞天里,便只剩下他和墨香。
在原地里出神许久,他是真的没什么事,闲着的。回神后,他转身笑着对墨香说:“墨香,我们来下盘棋吧。”
墨香天真地笑道:“好呀!”
……
“落雪是冬,化雪是春。”
李命负手而立,站在第五家的玄定场。
玄定场很大,大得像是一片雾气缭绕的湖。这里只站着几个人,所以显得很是冷清。除了还在闭关的莫长安,以及逝去的第五立人,七大家的老祖都在这儿,还有第五伏安这位接班人,以及精神面貌略显憔悴的第五鸢尾。
“长山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陈缥缈问。
“春生万物……这是《清风》中的一句话。”李命说。
陈缥缈当然知道这是《清风》中的一句话,只是不明白为何长山先生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李命没有解释。其他人也没有去问。第五鸢尾却忽然抬头说:“可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化?看样子,许久都不会停下来,我们等不到春了吗?”
第五伏安皱眉说,“鸢尾,不要乱说话!”
李命抬手示意无碍,他看着第五鸢尾,温声说:“春就在那里,不论如何都会到来。”
“可我们,该如何等到春的到来?长山先生。”第五鸢尾掩抑着自己的悲伤,轻声问。第五立人的逝世让她很是难过,因为就在那前一刻,她还在同她对坐共食,还受了她的嘱托。现在看来,她觉得那是自家老祖的最后嘱托。
李命看着她说,“大雪要掩盖神秀湖,要先将我掩盖。慷慨激昂的话不适合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但我经历了九次大潮,这次是第十次。儒家讲究数九为极,十为整,凑个整吧,这次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让它圆满。”
陈缥缈上前拱手,“长山先生躬身万载,得命所安。”
“长山先生躬身万载,得命所安。”
“长山先生……”
沧桑、沙哑、沉闷的一声又一声响起在玄定场。他们都是几千岁的人,老的老,陈的陈,讲话的确也是那般,老气沉沉,如同李命说的那般,讲不来慷慨激昂的话,自然不得气势磅礴。但,那一句句话里,却充斥着无比让人心安的力量,即便再有气无力,也重如万顷山,字字落定,压在这玄定场。
唯独第五鸢尾没有说话,她死命地咬着牙,似乎很不甘心。
李命很理解她,无非是在想,自家老祖也本应该在这场合说出那句话的,但现在却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没有人去怪罪她。活了几千岁了,都是经历过数不清的事的人,没有谁不能体会到第五鸢尾的处境。但同样的,他们也没有谁去安慰她,他们都知道,懂事明理的她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让时间排解悲伤的情绪。
高雅开口说:“长山先生,还不唤醒莫长安吗?如今少了第五立人,再少他的话,怕是很艰难。”
李命摇头,“莫长安在关键时候。而且,偌大一座天下,也不止我们几个希望这趟大潮好好的。”
“可那终究是外人。”
“对于大潮来说,我们都是外人。”
“若是失败了……”
“我没有考虑失败的情况。”李命定定地说。
这乍一听,似乎很不负责。但其余众人听了后,只是沉沉吸气,然后长言,“我等,伴长山先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