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说完方才那句话后,愈发觉得心中添堵，不自觉地用脚来回地踩着地上那一颗石子。

忽然之间，她垂着的脑袋突然被身边的人拨正,正奇怪着，忽又听到李崇州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脚下立时一顿，杏眼微睁，显然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李崇州见她不语,微叹一声：“你之前亲口说你要手刃陈利其。你觉得你一直待在牢笼一样的府中，就能手刃他了吗？到时候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府邸败落？”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可话里话外表达出来的只有一个意思：让薛茗跟他回长安。

“况且，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这婚事是圣上赐婚。这才新婚月余,若是和离,你让圣上的颜面往哪搁？”

薛茗眼睫微颤，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说的这些理由都让她难以拒绝。

而且，确实,她不能待在府中坐以待毙。

“那你能告诉我，当时圣上为什么会赐这道婚吗？”

李崇州闻言,指骨蓦地攥紧,整个人都要僵住,下一刻狼狈地低笑一声,认命似的说：“你能不能假装糊涂一些？”

记忆却回到了成婚前。

*

兴庆宫。

一抹袅袅的熏香自炉中升起，其中隐隐约月夹杂些苦涩的药味。

而内侍们来回走动,照料着床榻上垂暮的天子。

忽而殿外又有内侍走进，靠近床榻之时，对着卧榻的天子低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