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空气中，忽然多出了一股浓浓的焦糊味。

扑通！扑通！

一阵犹如击鼓般的心跳声响起，声音没有增大，但奇异的律动，却带给人一种奇异恐怖的压迫感。

哗啦啦！

话音刚落，屠方面前，支离破碎的坑洼地面上，空间出现道道涟漪，卷成旋涡状。

一芽暗红色，如剥皮血肉般的树苗探出头，紧接着飞速生长，很快长出一株血色古树。

树枝摇曳，树身褶裂，纹路轮廓赫然是一只只向上伸展的模糊手臂。

待肉树生长到三四米高时，树枝长出嫩芽，芽下结出花苞。

花苞缓缓绽放，被青色道韵侵染的天空，骤然如同火烧云一般，好似太阳初升，一片赤红。

原本被压得完全直不起腰的屠方和妖齿，只感觉周身一松，原本模糊的视线凝实，下意识抬起头。

视野中，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袍衫的高大人影，站在一株妖异的血肉古树花朵之上。

人影皮肤无比苍白，一头黑发柔顺披肩，面容冷漠，瞳孔独特重迭，黑色勾玉循环交错。

这个眼睛……无数次存在于他们记忆中的眼睛……

“林……您……老大？？！！老子真想锤死……自……”屠方看清来人，下意识低声道。

声音依旧有气无力。

方才从两人身上升起的白色烟气，是两人的生机与道韵，代表着一身积累为人强行抽出。

在千羽界，他们这种算是直接被废了，即使活下来，本命残缺，实力也难以恢复，更别说再进一步。

仙人之下，尽皆蝼蚁。

面对这样的存在，未曾突破地解层次，成就道祖的他们，终归太过无力孱弱。

不过也不亏。

以那位狠辣的性子，以及恐怖的实力，天上那两个道祖，估计也活不了，肯定会被一口吃掉吧？

嘿嘿，没有成就道祖，但却有道祖给他们陪葬，也不算亏……

思绪到后面，越发涣散，这是本命残缺后，元神失去火力，开始自发崩解。

“已经足够了……做到这种程度……”

踏踏。

林末缓缓从花苞中走出，空气中好似有一方方无形的台阶，供其落脚，怜悯地看着两人。

重瞳中闪烁着繁杂的神秘符号，白光涌动。

属于重瞳的生之力催动，白光很快将屠方，妖齿两人笼罩。

然后残缺的身体飞速复原，衰败的元神，破损的本命得到重塑。

气息缓缓恢复。

“老子死后，脑袋竟然不痛了？”屠方睁开眼，下意识道。

“我也是，我们……活过来了？”一直话都说不出的妖齿同样出声。

“是的，生与死，本就轮回不止，

现在该是你们生……””

林末平静回答，抬头望向天空。

“他们死……”

天空中，阴冷人影周遭，同样一道透明人影骤然凝实，眼神尽皆死死看着下方，

看着那道人影以邪恶的方式登场，然后本就该死的屠方，妖齿两人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