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迟疑说道，“即便是您，也无权决定这个世界生灵的命运，是毁灭也好，生存也罢，这些都是尚未发生的未来。”

“生灵的命运应当有生灵自己去决定，可以加以引导，但无法擅自决定他们的生死和将来。没有人有权利这样去做，即便是神，都无法这样去做。”

苏烟微看着元一道尊，说道：“您厌恶人妖二族的争斗，您可以阻止他们争斗，化解纠纷和仇恨，但不能一棍子两边都打死。”

“灵气断绝之后，纷争消失了吗？她反问道，“并没有，反而愈演愈恶劣。”

仙盟也好，妖族也好，甚至是道一门。都在明争暗斗，死了无数人，无数妖。为何黄莺在仙盟短短时日内就从一个普通弟子，晋升为分坛坛主，正是因为内斗不断，原来的人死了，她便上位了。她若是无法在争斗中活下去，不幸死了，自有其他人补上。

“你没杀他们，他们却也同样死了。”苏烟微说道，“有无灵气，争斗从来不止。”

这一场盛大的海市蜃楼，展现给元一道尊的，正是他想要的没有灵气仙道消失的世界。

人类无法上天入地没有强大法力，但有着同样威力的武器，虽然无法一挥手便死无数人，但枪炮可以做到。虽然无法劈山裂海，但有着同样威力的强大武器。

真打起战来，失控了，这个世界亦难逃毁灭命运。

许久之后。

元一道尊看着她，说道：“你是想告诉吾是错的，吾注定失败吗？”

“不。”苏烟微看着他，道：“我只是想给你看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并不觉得这是失败，无论何时，世界总是如此模样，从无改变。对于未来的人而言，这是他们的世界。但是对于当下的修士而言，他们会与他们的世界一同逝去，成为过往的历史，只不过是漫长没有尽头的时间长河里一朵小小的水花。”

“新的世界，终将取代旧的世界。”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

……

元一道尊看着她，半响无言。

许久之后，他垂下眼眸，长叹了口气，“无用之功，徒劳之举吗？”

“这就是你想告诉吾的吗？”

他一挥手，眼前的一切逐渐虚幻消失。

海市蜃楼崩塌，还原世界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