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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谢怀柔【5】(2 / 3)

作品:《季郁非典型女主[快穿]

长长的影子跟在身前。

转弯进长廊。

季郁不知怎么,哄得侍女给她把杯盏里的茶水换成了美酒。

谢怀柔离开再回来,片刻功夫,就发现她已经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了。通红着脸,傻笑地看她说:“来…来陪朕喝酒!”

“……”

乖吗?

幸好屋内早已屏退了下人。

谢怀柔坐过去,把她手里的杯盏拿开,耐心哄着:“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季郁拿回酒杯,在手里把玩许久才似腼腆般的轻声说了句,“……我要跟姊姊睡一起的。”

谢怀柔不无不可地点头,扶她起来,“那臣去把客房里的床褥抱到这儿来。”

既然喝醉了,那她在旁照料着也很正常。

季郁没想到她应得那么爽快,一怔愣,高兴之下又给自己倒上满杯喝了个干净。

“……”

谢怀柔在她小时候没少陪她睡觉,所以不曾想到,长大后,特别是喝醉酒的季郁有多么麻烦。非要与她同塌而眠。

季郁靠在谢怀柔怀里,两人之间仅有几寸空隙。

并非是床榻太小。

谢怀柔不知不觉被她逼到墙边缘。

她侧过身,背贴着墙面,两人间才勉强多一些空间。

下一秒季郁就整个人蹭过来,距离顿时弥散,她的醉脑袋磕在她肩窝处蹭来蹭去,嘟哝说:“姊姊身上真香。”

谢怀柔被她弄得莫名有点脸红。

握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轻叹口气,“陛下,该睡了。”

季郁听话地闭眼睡了会儿,忽地出声说:“……夏春林、慕容徵那几个罪有应得,杀了无妨。”

“姊姊的伤可不能留疤。”

“……”

谢怀柔沉默几秒,心中震惊极了。

低头望去,季郁正疲倦似的闭着眼稍稍安憩着,白皙的脸庞带着醉后的红晕。

她脑中顿时闪过她是在借酒敲打她的念头。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谢怀柔从不是君子,她曾言,能成事便是高招。如果心中清楚将要做的事会有大的回报,她从不介意使雷霆手段,或是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可以由她,也可以使别人来付。

说到底,她和左相本质上是一类人,只是他们喜欢和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

宣州有个贪财的小官,谢怀柔碰巧算跟他有一些葭莩之亲,她百般联络,重金贿赂之下,才敲开了收集左相一脉买卖官职徇私舞弊罪证的缝隙。

完事后,将几个无用之人杀掉灭了口。

虽然做得利索,但难免被存心报复之人泄露了稍许。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瞒过紧跟在她身边的宋晓盛。

谢怀柔不急着请罪,宋晓盛是季郁的亲信,所以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话也可以随便说两句。但季郁并不能拿这些来治罪于她。

而且她虽面上谦逊,但心底并不相信自己敌不过宋晓盛在她心中的地位。

谢怀柔还没说话,思索着该如何让她更信她。

季郁却闭着眼继续说:“姊姊这次当真是立了大功,否则我没办法……可现下无法真的论功行赏,左相这职,只能先擢司马太傅担任。”

谢怀柔知道她右相还没坐稳多久,是不可能那么快再次被擢升的,面上认真地听着,其实在控制不住地走神。

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她会知道的那么具体,连慕容徵都叫得出名字。

宋晓盛至多能猜到夏春林的死与她有关。

谢怀柔长着一张端正娴静的脸庞,可肚子里的算盘打起来是悄无声息的飞快。越是心思深沉的人,越会对自己想不通、快要脱离掌控的事揪着不停地思忖。

“……”

可怎么想都毫无头绪。

“姊姊,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心里有底,不是想让你今夜辗转难眠。”

季郁似感受到了什么,伸手去抚平她眉心间皱着的疙瘩,抵着困意睁开眼,“像小时候那样,我永远不会真生你的气。”

窗外柔和的月光映在她笑盈盈的眼眸里,神情宽容。

眼眸里全都是她的身影。

谢怀柔没由来的,心中一悸,旋即垂下眼睫不敢再去看她。闭了闭眼,嗓音微哑地答了声:“是。”

她无心分辨其中有无敲打之意。

这么多年来,为了生存而苦读圣贤书,又为了圣贤书而谨慎为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冰窟窿似的心只有那么一抹温度。

只有她叫她姊姊。

反正,谢怀柔早就臣服。这个小女郎拿着树枝冲她张牙舞爪的那天,或许就已将她击败,往后,只要扯扯衣袖,她就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

做她手里矛也好,盾也罢。

就算往后,她会成为下一个被她在府邸塞满五百甲胄下入天牢的左相袁谡庆。

至少,也曾为她的锦绣江山出过了一份力气。

谢怀柔想通后,纠结在一起的心脏放松下来。

身旁紧贴着季郁温温软软的身躯。

找回来一些熟悉又心安的感觉。长睫微颤,就也能安眠了。

翌日,宫墙旁柳树依偎着菖蒲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几只莺鸟在半空盘旋,偶尔叫两声。

东方未晞,残月在天,谢怀柔就以急事要面圣为由候在宫门口,带着明里暗里无数侍卫,宫门一开,就由那台普通的官轿载着季郁回到了宫殿。

短暂的留宿相府结束。

“那,”季郁回头,眼眸映着光透亮似琉璃珠,眼角弯了弯,轻点了下头说,“朝堂见,右相大人。”

谢怀柔微笑着颔首。

季郁往前走着,身边很快围满忧心忡忡、嘘寒问暖的众宫女内侍们。

她摆摆手跟谢怀柔道别,并没有回头,柔和的晨光扑在她月牙色的衣衫上,落下一层亮闪闪的金辉。

一瞬,连最常见的女官衣着都有种龙袍的风致。

谢怀柔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再也望不见她的背影,低头顿几秒,才转身坐上回府邸的官轿。

嘉和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