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一眼认出了在人世间行走的师尊然后果断抱住师尊的大腿拜入师门。

这件事简直可以炫耀一辈子。

杜斐鸣看向讲台上坐着的师尊。

师尊拿着她那个方块儿状的法宝点来点去，既白就坐在她身侧，乖巧地看着师尊的侧颜。

杜斐鸣轻而易举地就听到从师尊的法宝中传来的喵喵叫和汪汪声。

虽然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法宝，但杜斐鸣不会为任何发生在师尊身上的事情而感到惊奇。

那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师尊大人。

如果他不能理解师尊身上发生的事，那肯定是因为他见识短浅。

杜斐鸣冲既白勾了勾手指，既白施舍过来一个眼神，神识随之而至。

“四师兄？”

杜斐鸣也默契地通过神识和十三师弟对话。

虽然在师尊眼下，无论是神识还是声音，都不会逃过师尊的耳目，但神识的动静总还是要更小一点儿的。师尊现在肯定在忙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给她老人家添麻烦了。

“十三师弟认识六师妹吗？”

既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孟晓的徒弟，他一个都不认得。

“六师妹是个行商，经常往来追日和望月的边界，做些买卖，绰号叫飞鱼，十三师弟听说过吗？”

既白点头。

这就好办了。

“六师妹很有钱，而且她一直都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十三师弟你对这东西上手比较快，你说需要多少材料才能做出来一个能够通过偷袭杀掉元婴期修士的巨型炮阵？”

既白低头心算了片刻，给杜斐鸣比划出来一个数字。

杜斐鸣倒吸一口凉气。

“算了……”

太贵了。

只是一些没有灵气的普通材料，到底是怎么能贵成这个样子的？数量真的有必要那么多吗？

看来他想要给令柏城安一架巨炮的想法是不行的了。

杜斐鸣叹了一口气，心灰意冷地扔掉手中的零件，蹭到了孟晓身边。

如果可以给令柏城安一架巨炮，哪怕实用性并不大，除非元婴修士原地不动，否则基本不可能打到人，但只要那东西在，总还是有着威慑性的作用的。

威力够高，不修者能用来拼死一搏的东西，哪怕局限性再大，也是有用的。

可……钱……

杜斐鸣必须得承认，他是个穷鬼。

他没有钱。

看样子还是只能继续留在令柏城给这些孩子们做苦力了。

最起码，得等到他们认字了，功法背熟了，有了一个靠谱的出路之后，他才能放心离开。

尽管是个游子，可是杜斐鸣真的没办法丢下这些孩子们不管。

虽然是人类，虽然杜斐鸣是妖怪，可是——稚子何辜？

杜斐鸣心情苦闷得很。

他变回原形，火红的九尾狐扑到了孟晓的怀里。

孟晓刷着手机，条件反射性地接住了他，没有让他掉到地上。

她看看怀里的狐狸，再看看手机里的猫猫狗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孟晓轻轻咳嗽了一声，赶紧从当前的界面划走。

就算只是妖怪徒弟，也是会吃醋的。

而且因为是妖怪，吃醋还会更狠。

孟晓早就在小圆身上见识过了。

可不能让杜斐鸣看到手机里的和他同属犬科的狗子们。

孟晓调出来之前拍的那张照片，给杜斐鸣看。

“是你哦。”

杜斐鸣：“……”

照片孟晓随便配了个音乐就发出去了，但是就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跟本没有多少流量，

孟晓只是给杜斐鸣展示一下，她还是很爱他的。

“好看吧？”

孟晓美滋滋地说：“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脱毛？今天早上我上课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沾了好多毛毛。”

杜斐鸣：“我没有！”

既白恰到好处的插话说：“我也看到了，是红色的狐狸毛。令柏城附近应该是没有别的狐狸了吧……”

令柏城是个人类城市，人类城市，城内必定刻画有断绝各类野兽禽鸟器物木植产生灵智可能性的灭灵阵，城外也通常会定期展开清理活动。

狐族作为望月的大族，一向都是重点清理对象。

至于狼……八代望月王朝，七任是由狼族建立的，追日王朝的所有范围内，绝对找不到一只野狼。

杜斐鸣羞愤地看了一眼孟晓，蹭地一声跑掉了。

“我去外面巡逻。”

孟晓淡定地再度打开了萌宠短视频。

既白柔若无骨地在孟晓身边趴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师尊的侧脸发呆。

他对武器、人类、妖怪、不修者，通通都没有兴趣。

整个世界中，只有师尊，才是唯一一个他在乎的人。

整个世界中，妖怪，人类，也只有师尊一个人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