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作品:《今天太傅上位了吗(重生)

“你真的不是……”陆清曜挑起眉毛,就差把“公报私仇”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谢璧采屈起食指在陆清曜脑门上敲了敲:“你颠倒了因果。”

陆清曜“哦”了一声,了然道:“是因为你准备对付应家,所以应家才让自己的女儿来找你?”

谢璧采扫了扫院中的石凳,坐了下来:“然也。”

“倒是与我想的不谋而合了。”陆清曜走到谢璧采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沿着石桌推给谢璧采,“只要不让萧家一派与世家一派的合作,应家必亡。

如今朝中局势貌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陛下想趁机夺回兵权,萧家想君临天下,至于世家们……他们最不想看到一家独大的局面,尤其是有着兵权的萧温和我。”

“世家方面自有我去对付。”谢璧采按住信封,笑道,“必不会让月娘失望。”

陆清曜看着北方,神色凝重:“萧家那边就交给我了,不过我更担心北方……”

“北边的乱局没有那么快结束。”谢璧采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不止是胡人与汉人之间矛盾深重,胡人之间也有很深的矛盾。即使靠着武力强行统一了北方,也会很快分崩离析。”

这一番推论倒是和前世的发展一模一样。

陆清曜不由心生感慨:谢璧采不愧是谢璧采。

“谁说得清呢?”陆清曜摊开掌心,垂眸看着,一时间思绪万千,“四年了,建安城里,依旧是冠盖满京华。”

“想我四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何其弱小、何其狼狈。”

谢璧采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如今,你已经回来了。”

“是啊——”陆清曜抬起眼睛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如今我带着刀剑而来,就是要杀人的。”

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陆清曜闭上眼睛,凝神听了一会,低声道:“谢无瑕,你听到了吗?”

“朔风已至。”

……

是夜,天上飘着雨丝,这大概是入冬前最后一场秋雨。空气中带着寒意的水汽像小刺一样,直往人的骨头缝里扎。

位于建安城外的谢家祠堂灯火通明。

今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陈郡谢家召集了分散在各地的旁支家主、长老、以及一些出众的后辈,在供奉祖先灵位的祠堂中举行这一场集会。

一直潜伏在谢家的影龙卫集体出动了。

他们身穿玄色劲装,腰间插着银色的刀,分为两队,撑着一把黑伞夹道站在落满竹叶的石阶两旁。

紧接着便是以谢奕为首的谢家长老们和分家家主们,他们穿着郑重的黑色绣重明鸟纹广袖曲裾,腰间以紫白二色绶系着的羊脂白玉佩,脚下是白袜和木屐,面色凝重,脚步沉稳。

而他们身后跟着的是谢家各地分家的重要人物和得力晚辈,都穿着清一色的深色曲裾,一脸恭敬。

谢奕来到摆放着先祖灵位和画像的大殿中,取了三支线香点燃,一跪,一叩。

身后的人也跟随着谢奕的动作,也一并跪下,叩首。

没有人说话,场面极其肃穆。

谢奕将线香插入香炉中,转身朝着议事大殿走去。

议事大殿的地上摆放着数十个蒲团,也并未供奉什么神佛,只是在内壁上绘着一只巨大的重明鸟正在火焰中与猛兽搏斗。

所有人按照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依次坐好,没有一人出错。

他们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挺得笔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着凝重和庄严。

谢奕看着场中唯一空着的座位,向身边的长老低声问道:“无瑕那孩子呢?今日之事与他息息相关,他若是不在,今日我们所谈的一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旁的长老有苦难言。

身为一个晚辈,在这种严肃庄重的场合迟到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很要命的事,但谢璧采的身份很特殊。

长老只好找了一个借口给谢璧采描补描补:“今日之事事在危急,无瑕那孩子应该是和龙首一同去检查影龙卫的布置是否有疏漏了,待会就能过来。”

话音未落大殿外,谢璧采一身白衣,身上披着深色重明鸟纹的外袍,手里撑着一把素纸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谢奕不去责怪他,反而还递了一个梯子过去:“一切事宜都检查好了?”

谢璧采收起纸伞,随手放进门口的木桶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发梢:“抱歉,来迟了。一切事项已检查完毕,并无疏漏,请诸位放心。”

若是陆清曜在场,定要为这父子两个的演技鼓鼓掌。

“坐吧,辛苦你了。”谢奕说。

谢璧采跪坐在在场唯一空着的蒲团上,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大殿之中没有人开口说话,四周只有秋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谢奕,谢奕抬手理了理衣领,接着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急忙俯拜下去,其他晚辈也跟着拜了下去。

谢家主家的家主在家族中的地位无异于君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能在每年的家族大祭上远远的看谢奕一眼,连上前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