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还是下辈子再换活法吧(2 / 2)
作品:《我每天出门看黄历》驴车顺利出城,前往圣京西北、离赤江畔不远处的一座荒山,名曰小隆山。
大景定都圣京之前,这里曾是流寇山贼们的聚集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后来天元皇帝派军队围剿,大开杀戒,事后将贼寇的首级堆在山脚下的道路两旁,用以警示世人要遵纪守法。
可以想象,上万的人头和尸体堆在一块,该是何等的恐怖惊悚,那段时间,过路行人都要避开小隆山。
据小道消息,是法家大先生杜隆建议皇帝这么做的,他觉得前朝至今律法败坏,需用用重典肃清风气。
因此,时日一久,大家都以杜隆的隆字来命名这座山头了。
再后来,这里成了丢弃尸体的乱葬岗。
大多是些犯官死囚的归宿地。
当驴车抵达山脚下时,天色已经暗了。
收尸人取出一张草席,又将孙鹤年的尸体丢在上面,扯了一根绳子套在身上,就拖着尸体往山上爬。
爬了一会,到达一处较缓的山坡,周围光秃秃的,土地似乎经常被挖起填埋,一块块的犹如破衣裳上的补丁。
只有熟悉这一带的人知道,每一块颜色较新的土壤之下,都埋葬着一个刚死不久的亡者。
至于那些不明显的土地之下,也可能埋葬着一些年月已久的尸骸!
由于埋葬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或者是犯官死囚的尸体,连一块墓碑都不曾立过。
“这回挖哪好呢?”
收尸人帽檐下的双眼东张西望,却发现有两道身影从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不过收尸人似乎早预料到有人会来,就试探问道:“敢问,是天罗卫大人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了一张小白脸,正是余闲。
余闲走到草席边上,用脚踢开一脚,露出了孙鹤年的尸首。
“开挖吧。”
“好嘞,但……公子您不准备先对这尸体做些什么吗?”收尸人问道。
其实类似的情况,偶尔也会发生,因为犯官死囚往往生前造孽太多,死后有些仇家苦主,就会跑来小隆山蹲点,最后再鞭挞尸体解恨。
“不急,有的是时间。”余闲的首要目的是完成安葬事宜。
收尸人不再多话,从腰间拔出铲子,吭哧吭哧的开始挖坑。
而余闲身旁的伍松,则警惕的观察四周。
不多时,一个土坑挖好了。
正当收尸人要去丢尸体,余闲抢先一步,拖着草席把孙鹤年拉到土坑边,一脚踹了下去。
接着,余闲扯下裤裆,开始往土坑里放水给孙鹤年洗澡。
收尸人和伍松:“……”
提上裤子,余闲神清气爽,丢给收尸人一钱银子后,就招呼伍松离去。
伍松刚迈开步子,忽然动作一滞,凝视着坡下的一棵树,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刀柄,沉声道:“滚出来!”
从那棵树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惨淡的月光照耀下,映出了一张萧肃的面容。
丁伦!
唉,果然一旦做了今日忌的事,就注定有麻烦。
余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都被通缉了,还不抓紧逃亡?”
“丁某被通缉,拜小侯爷所赐,临走前,总得打个招呼。”丁伦的手也握住了腰间的刀柄,迎面上来。
“看你对我满腹怨气,难不成,是恨我没有如你所愿,成为被你们摆布利用的棋子?”余闲冷笑道。
“谁又不是棋子呢?丁某亦是如此。”丁伦拔出了佩刀,在月光之下,散发出瑟瑟冷意。
一句话都不多说,丁伦纵身一跃,挥刀向着余闲砍去。
伍松第一时间拔刀拦在了中间,和丁伦的佩刀在半空中狠狠对撞,碰撞出一缕火花!
各自落地回撤了几步后,伍松诧异道:“你一个天罗卫百卫,居然有六品的实力!”
“为何要吃惊呢?难道一个百卫,就应该只配拥有浅薄的武道实力么?”丁伦恨声道:“还是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觉得我们这些犬牙注定就该卑贱如土、隐入烟尘嘛!”
话音刚落,丁伦再次举刀袭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在乱葬坟场上屡屡乍现!
都是六品精气境,竟打得旗鼓相当。
丁伦一刀荡开伍松的攻势,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块五芒星盘,按住了其中一角。
“你竟然还修习了天师术法?不好!”伍松脸色一变,急忙往后飞退。
“风来!”
丁伦将五芒星盘对准了伍松。
霎时间,一股小型旋风凭空而起,将伍松给包围住了!
伍松几次想破开这股凌厉的罡风,却反复被击退回去。
“小侯爷,你一生荣华,但今日,这乱葬岗就是你的归宿,你终于和我们这些下等人平等了一回!”
丁伦抡起佩刀,疾速杀向了余闲。
眼看刀锋袭来,一道寒芒忽然从斜刺里杀出!
哐的一声,两把制式佩刀在半空中撞在了一块!
丁伦错愕的扭过头,眼中映出了项飞的面容。
而收尸人的笠帽已经丢弃在了一旁。
丁伦定住神后,忽然笑了:“阿飞,还是你懂我。”
项飞满面复杂,道:“以前我觉得我很懂你,但现在,我看不懂了。”
“有什么看不懂的,兄弟,这窝囊日子你还没过够吗?咱没银子没路子,靠的就是机会,机会来了接住了,就能翻身。”丁伦狞声道:“追杀国师他们时,死伤了那么多的弟兄,而领功封赏的却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我当时就看透了,在这世道,要么死,要么换种活法!”
正当他准备奋起拼杀时,余闲突然从袍袖内抽出了一把短锥,径直往他的胸口刺去!
也幸亏极道丹还未完全发挥药效,丁伦还能赶上余闲的捅刺速度,一脚踹中项飞的膝盖后,他错开刀锋,就要去反杀余闲!
但在电光石火间,那把短锥突然瞬间拉长,本来距离丁伦还有一尺距离,但下一刻就刺进了丁伦的胸口!
丁伦挥在半空中的佩刀戛然停住,他垂下头,看着伤口,以及那一把短锥,很难理解这把短锥怎么突然间就拉长了。
余闲没让他多看自己的秘密武器,抬起一脚将丁伦踹翻了过去,淡淡道:“还是下一辈子再换个活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