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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一个逃兵,一个骑士(完,8k大章)(2 / 3)

作品:《40k:午夜之刃

等等,军团?

卢瑟的胸膛中突然燃烧起了一股火焰。

对于军团来说,莱昂·艾尔庄森是不同的。卢瑟对自己说。他们中没人能够违背他,他们的遵从不仅仅只是因为莱昂·艾尔庄森的能力与功绩,还因为他的血,还因为他是雄狮。

但我可以。

卢瑟又想起那些预备役,那些改造手术.是的,血。

他们的身体中拥有莱昂·艾尔庄森的血。

血脉的联系,让他们服从他,百分之百的服从,如果是这样.就绝对不可能有所谓的叛徒产生——!

卢瑟睁开眼睛,瞳孔猛缩,牙齿紧咬。

他意识到了这件事,但雄狮没有。

莱昂的思维还停留在秩序骑士团时期,他还认为他所获得的尊重单纯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功绩.他意识不到那病态的遵从背后所隐藏着的东西。

雄狮正在苦苦追寻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军团免除更大耻辱的答案。可是,他所追寻的这个答案,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他找不到叛徒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叛徒。

卢瑟仰起头。

不。

不能这样,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了,届时,军团会变成什么模样?人人彼此猜忌,兄弟情谊荡然无存?不,恐怕远远不止.

那些错综复杂的组织结构,一环套着一环的保密措施它们会成为推波助澜的帮手的。

越想,卢瑟便越觉得可怕。他的手指甚至已经开始颤抖了,与之相对的,却是他此刻正在逐渐平复的心。

真相?真相就是没有真相。莱昂·艾尔庄森注定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并不存在。卢瑟抬起眼,开始凝视他眼前的这片世界。

大殿金碧辉煌,卡利班的痕迹无处不在。地面是黑色的基岩,那石头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冰冷。

殿内的光源仅有两处,一处是从头顶上悬吊而下的十六角巨大吊灯,另一处便是王座上方的彩绘玻璃。骑士们蒙着它们的光,表情却阴森诡谲到令人不敢直视。

莱昂·艾尔庄森行走在他们之间,仍然在逼问他需求的真相。他正在问询另一名骑士,每一次战役,每一个名字.

前者阴冷地凝视,后者苦涩地回答,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卢瑟知道那人没有说谎,但雄狮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他已经不再信任他们了。

是谁招致了此般悲剧?

卢瑟叹息一声,嘴唇微张,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他不比任何人高大,但他此刻心具勇气与誓言。

“莱昂。”卢瑟平静地呼唤。“停下吧。”

正处于暴怒中的雄狮猛地回过头。

卢瑟颤抖着手指,走下王座的阶梯。考斯韦恩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陌生。

“什么事?”雄狮冷冷地问,语气并不和善,充满危险。

“我希望你停下。”卢瑟说。“如此逼问他们,审判一群无罪之人,这不是骑士应行之事。”

“我知道你心软,卢瑟所以我没有让你负责这件事。”雄狮缓慢地举起剑刃,将它平放,置于自己胸前。剑刃遮住他的左脸,金发飘扬。“但你也不要替他们说话,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你凭什么说他们无罪?”

他转过头,眼神比剑刃更锋利,刺伤了所有骑士的脸,他的吼声在大殿内继续爆发:“你怎么知道他们中谁是无辜者,谁又是叛徒?”

“如果按照你的推论,我甚至可以说叛徒有很多个,莱昂。”卢瑟握紧双拳,语调仍然柔和。“万千之罪,永恒痛苦”

雄狮眯起眼睛,突兀地笑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的确如此,你说得对,大导师,叛徒的确可能有很多个。这种能够瞒天过海,在所有人眼皮底下上演的事,怎么可能仅凭一人做到?”

“不,不是这样的,莱昂.”

卢瑟一边说,一边缓慢地走到了骑士们面前。他抬起手,开始徒手拆卸自己的盔甲——和雄狮一样,他所穿着的同样是一副礼仪性质大过实战意义的盔甲。

它的主体由卡利班的绿色组成,银色则作为点缀,环绕着胸甲和肩甲,白色的骑士罩袍被他率先脱下,然后是肩甲、臂甲与胸甲以此类推,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半分钟后,仅穿着一件苦修士黑色长袍的卢瑟站在了所有人面前。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正在凝视他的雄狮同样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雄狮以极其缓慢的声音问。

“罪人只有我一个。”卢瑟说。“能够以一人之力瞒天过海,这件事,在军团内只有我可以做到。是我将诅咒播撒至诸位头顶,是我让诸位的荣誉蒙羞。特林弗·拉顿中士的死乃是我一手铸就,那场战役我也在场。”

雄狮放下剑。

“你在做什么?”他问,表情似乎还没缓过神。“你在说什么,卢瑟?”

“我在坦诚我的罪孽。”卢瑟撒着谎,弥天大谎,表情却仍然平静。他背对着彩绘玻璃所投下的光,脊背生疼。“我窃取了诸位的荣誉和诸位用鲜血换来的胜利——”

“——理由?”雄狮粗暴地打断他。他从钢铁森林中走出,双眸冰冷,呼吸炽热。恍惚之间,卢瑟几乎看见了当年那个满身血迹的野兽。

然后他唤他,一如当年。

“莱昂,唉,莱昂啊。”卢瑟微笑起来。“这种事难道需要理由吗?人人都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我也不例外。”

“在遇到你之前,我是英雄,人们敬仰我。在我遇到你之后,我却成了你的附庸。仅仅几年时间,你就全面地超过了我。人们只知道莱昂·艾尔庄森,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是由谁赋予。我对此心怀不满,莱昂,我没有取得我应得的荣誉。”

噢,卢瑟啊,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的谎言听上去.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卢瑟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笑声狂乱,盘旋在整座大殿之内。

——或许它就是真的。他冰冷地想。或许这的确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你到底在说什么?”莱昂·艾尔庄森问,剑刃低垂。

“我在诉说真相,亲爱的.儿子。”卢瑟胆大地说。

他在说出这句话后,心中感到了一阵酸涩,他从未将这个称呼真的说出口过,他本以为它会在某个重要的时刻被吐露

他没想到是今天,他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卢瑟继续等待了片刻,莱昂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对他怒斥,而是用一种茫然又陌生地眼神望着他。

“你是说,”他用一种不像是他的声音轻声开口。“你觉得我拿走了你应得的东西?”

“或许吧。”卢瑟点点头。“人总是会变的,我的嫉妒促使我做出了这些事,我是个小人,真可惜,我到现在才看清这件事。”

“但你加入了军团。”莱昂声音极轻微地说。

“是的.我不能拒绝建功立业的诱惑,我需要荣誉,哪怕是偷来的我也要。但你只是让我做统帅工作,莱昂,我不喜欢这样。我也想上前线去战斗,去和其他人一起杀死人类之敌。我的嫉妒就是从这里开始变质的,我开始——”

卢瑟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勇气继续下去。

“——做那些事。”他平静地说。“是我杀死了特林弗·拉顿中士,是我伪造并更改了他的死亡方式。”

“为什么?”莱昂·艾尔庄森最后一次问。

“我不想看见你光辉万丈地站在高山之上俯瞰我,莱昂,你应该和我们,站在同一个地方。你不能站在那里,所以我做了这些事,我让你的军团蒙受了今天的耻辱。坦白来说,我很高兴。”

骑士中爆发出了一阵极大的议论声,有咒骂,有不敢置信地呐喊,有复仇的誓言。卢瑟对这些都不意外,但他惊讶自己居然还有支持者。

有几十个人在不断地劝说其他人冷静下来,卢瑟爵士这么做必定是有隐情的。望着他们的脸,听着他们的声音,卢瑟心中感到了一阵满足。

至少我所做的事绝非虚妄,那么,这场牺牲.便也值得。

“肃静——!”雄狮咆哮。

他的剑已经不再低垂了,他看向卢瑟的双眼,痛苦地凝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雄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