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愈发湍急，一如此刻众人的心绪。

唯独姜乃照这个看似局外人又看似搅局者的人一脸和善笑意，在木舟上讲着冷笑话，说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碎语闲言，来试图活跃气氛。

莲花顺水漂浮的中途，有过好几次停顿，似乎有人登上这次航行，但众人却看不到丝毫人影。

众人与莲花向着忘川深处愈漂愈远。

当天光尽数敛去，天穹彻底暗下来的那一刻，众人所见的蒙蒙灰雾也消失了，河水的流速也慢了下来，直至停下。

三十二朵莲花也停泊了下来。

众人的眼前出现一道漆黑的幕布，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随后，这道漆黑无比看不到半点光亮的幕布猛然倾倒了下来，黑暗在众人眼前急速放大，似乎无所不在，将所有人吞噬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三个呼吸，赵无疆只记得这么多。

随后他眼前绽放光亮，天旋地转，他耳旁传来呼呼风声，似乎在坠落向某个地方。

他凝着眸光看去，入眼皆是满目疮痍的世界，那么久远，那么熟悉。

他不由热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