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变故生(1 / 2)

作品:《陆绥温庭弈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

走出宴席才能感觉到真真切切的冷夹杂着若有若无地酒香扑面而来。

温庭弈端直腰杆缓缓一步一步地顺着眼前的九曲回廊走去,回廊两侧挂满了绘着龙凤呈祥的宫灯,暖暖的灯光与不远处宴席处的灯光交相辉映。

一处繁华,一处冷寂。

直到一处月牙状的宫湖出现下眼前,他才兀得停住脚步,低眉轻轻叹了口气,睫毛簌簌,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因为天气寒冷,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泠泠的光泽,光可鉴人。

四下一片寂然,温庭弈却听身后身后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与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恍然了片刻才道:

“殿下一路尾随臣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告知?”

陆峥看着这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单薄无依,好像是风一吹就会散了。他伸出去想要去探温庭弈臂膀的手缓缓停下,悄无声息地放回了身侧。

温庭弈缓缓转过身,脖颈处系着的白绒狐裘随着寒风摇曳,细小的绒毛轻轻擦过脸颊,越发衬得那种巴掌大的脸玲珑小巧,白皙透润。

他羽睫轻颤,低眉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殿下无话可说,臣便先行离开了。”

他抬脚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一丝一毫的多余目光也没有停留,只是刚刚与他错开身子,却听身后那人叫住他。

“温庭弈,别走,我有话说。”

温庭弈脚步微顿,却没有转身,轻启唇呵出一团白气:“殿下有话便请讲,珩萧洗耳恭听。”

“母后私自做主让阿阮嫁给陆绥这件事,是她思量不周全,若是让你难做,我替母后对你说声抱歉。”陆峥半晌才从牙缝里扣扣索索地找出一两句话,也没想该不该说,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温庭弈静静听完,这才微微侧身,两臂交叠在腹前。他身姿颀长,这样的姿势然他看上去平添几分淡漠疏离的气质,忽而低眉笑了一声。

“殿下多虑了,臣与夫君从未埋怨过您与皇后娘娘。”他缓缓开口,神色分毫未变:“君王之命不可违抗,便是夫君应了,臣也会安心打理家宅,以求和乐。这是臣作为王府主母的本分,谈不上难做不难做。”

“夫君愿意或不愿娶,珩萧都会支持他的意愿,殿下真正应当体谅的,不是臣,而是臣的夫君。”

一口一句夫君,让陆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温庭弈却直接忽视了他的神色,,一双眼睛古井无波,犹如一潭死水。

陆峥结结巴巴开口,语调轻颤:“温庭弈,你左一个陆绥,又一个陆绥,非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吗?”

温庭弈眉峰轻挑,对此不置一词。

“你自小便作为本殿下的伴读,本殿下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让你厌弃到这种地步,一丁半点的关系也不屑于扯上。”陆峥忍无可忍,看着他这幅平静地不带一点兴许波动的脸,怒气大发。

“本殿下扪心自问待你不薄,何时亏待过你。可你呢,自你服丧期满,便处处躲着本殿下,如避瘟神!今日本就是想同你细说,你却依旧对我避之不及,温庭弈,你该当何罪?!”

温庭弈闻声抬眸,正对上陆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然后在他的怒视下缓缓弯腰作揖:“臣知罪,愿闻殿下高见。”

“你……”

陆峥怒目圆睁,觉得白瞎了自己一颗心,一挥衣袖气鼓鼓地大步流星而去,只剩温庭弈一人维持着请罪的动作,缓缓闭上了眼。

等人彻底走远了,温庭弈才拢了拢自己的衣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轻声说道:“姑娘可知,偷人墙角实为无礼。”

温庭弈余光一扫,果然看见走廊旁的假山后探出一个淡蓝色的鞋边,随后就是一个小丫头后背紧贴假山的石壁一脸嬉笑的=地挪出来:“……世子妃好啊……今天的月色真棒。”

温庭弈微微抬头望了望天,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嗯,的确不错。”

南阮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走来,温庭弈伸手拉了她一把,笑得眯眯眼:“所以姑娘一直在偷听?”

南阮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连忙摇头:“没,没有。”她说完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也就听见了一点点。”

温庭弈扶了扶额头,道:“姑娘怎么会出来?”

“宫里的宴席又长又无聊,哪里有这里悠闲自在。”南阮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温庭弈将她的女儿姿态尽收眼底,不禁感慨南阮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端庄,想不到私底下也是这般可爱的女儿姿态。

“姑娘怕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吧。”温庭弈轻启唇,想到了什么,才问道:“在下记得姑娘说过已有心上人。”

南阮心思被戳破,连忙扭过头:“嘘,没有没有。”

温庭弈轻声笑了。

南阮悄悄低下头,双手死死绞着手里的手帕,半天才说道:“世子妃知道就好,莫要同别人说,我爹和我娘尚且不知晓此事。”

“那姑娘可方便告诉在下,姑娘的心上人是何人?”

“这个嘛……”南阮笑了笑,扬起笑脸道:“他是我的国学夫子,虚长我五岁,官职不算高……不过这些不算什么。”

温庭弈点了点头,由衷道:“若是姑娘真心爱慕,两情相悦,便尽管去争取,若不然总归是意难平。”

南阮若有所思,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听到的话,问道:“方才可是表哥为难世子妃?”

“不算是吧。”

温庭弈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与方才和南阮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南阮以为陆峥招惹了温庭弈,连忙开口道:“世子妃莫要与表哥计较,表哥他脾气臭,总是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