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臻眸色一暗，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是啊，她虽然性格娇纵，但是也格外执着，特别能吃苦。

是他低估了她。

“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钟臻支吾了半天：“要是缺什么东西就跟管家说，有谁欺负你也可以告诉我。”

想到昨天生日宴上的事情，钟臻就觉得怒气填胸，巴不得现在就去替她讨回公道。

“习惯，没有谁欺负我。”

柳卿卿有些意外钟臻竟然会关心她，眼眶一热，眼中擎着泪水，随时都要落下。

“阿臻哥哥，你……最近过得好吗？”

听到柳卿卿的话，钟臻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就像堵着一口气般难受。

哪怕他恶名远播，花边新闻无数，活的如此失败，这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傻的关心自己。

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种笨蛋！

“我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让他一个人堕落，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希望，看到温暖……

钟臻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眶酸涩，他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后我不会再回这里了，你们好之为之。”

说着，钟臻站起来就要离开，却因为起的太急，而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柳卿卿没想到钟臻会突然发怒，心中不由一惊，但是又很快冷静下来。

“阿臻，不管你回不回家，我和全全都会永远在这里等你，他永远是你的儿子，我也会永远等你……”

哪怕一辈子也等不来一个名分，她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听到柳卿卿的话，钟臻停住脚步，眉头紧紧皱着，突然有些不敢回头看她，他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他。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只是让他烦躁的同时，有一个问题也让他非常气愤。

他冷笑一声，转身厉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多爱我吗，那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在外面的女人那么多，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钟臻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眼神却一直牢牢锁定在柳卿卿身上，心中莫名有些一种期待，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闻言，柳卿卿神色一僵，好半天才扯出一抹笑容：“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那么我会笑着接受她们。”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和钟臻在一起，而不是钟臻想和她在一起。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柳卿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没想到过去了两年，她对钟臻的感情还是和一如既往，为了他可以连自尊都不要。

看到她这幅模样，钟臻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他究竟做了什么，把她逼成这幅模样。

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守护长大的小女孩，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罪，而且还都是他亲手赐予的。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钟臻沉着脸走到柳卿卿面前，眸中阴沉的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柳卿卿屈辱的捏紧袖子，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她不想钟臻看到她这幅模样。

钟臻在她面前停下，伸手捉住她的肩膀，弯腰附身凑过来，两人面对面而立，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呵呵，柳卿卿，你认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钟臻自嘲的笑着：“像我这样的人渣，有什么好值得你付出，你值得更好的人来配你，我钟臻配不上你你明白吗？”

他紧紧的捏着她的肩膀，力道之大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很痛，但是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点也让钟臻非常愤怒。

柳卿卿看着钟臻如此要强的人，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她头一次见到钟臻在她面前哭，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如果你了解我所有的黑暗，你还会喜欢我吗？”

钟臻红了眼睛，他心中的孤寂与自卑从来没有无人说过，哪怕是面对李清歌，他也不敢全部说出来，他害怕别人偷偷歧视他。

但是今天面对柳卿卿，他不想再伪装了，他要全部说出来才痛快。

“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从出生起就低人一等，遭人歧视，是从垃圾堆里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长大的，我浑身充满恶臭，谁也不愿意靠近我。”

那段黑暗的过去，他从来不愿意回想，今天他终于说了出来，仿佛背负了几十年的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

“钟家的人，我是私生子，他们却是少爷，他们身份高贵心肠却无比的恶，他们给我泼脏水，逼我学狗叫，钻裤裆，这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我恨他们。”

钟臻眼神迷茫，眸中布满泪水，脸上的脆弱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