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欲洁何曾洁(续)(2 / 2)
作品:《红楼华彩》丁如松便道:“老爷既看不过,只管将此辈尽数诛杀了便是。”
李惟俭思量道:“且过去瞧瞧再说。”
当下领了七八个护卫,丁如松领路,一行人等打马而行,不过不到一刻便到了红莲寺外。
瞥见一行人等,留候的丁如峰赶忙来迎。
众人计较一番,李惟俭摆摆手,一众护卫便围拢过去。有身手矫健的,丢了飞爪上去,攀上墙头落进寺内,搬开门栓将寺门打开。二十余人闷声入内,朝着后头有烛火的后殿寻去。
且说妙玉和那两个侍女被抓到庙里,老和尚命人解开系口,将三人从袋中放出。
妙玉、侍女一见屋子里站了七八个和尚,还有一个老僧,正是白天见过的强人,吓的目瞪口呆,都骂道:“恶贼休要胡来,神天老爷劈不死你们这些孽徒!”
老和尚笑道:“都这时候了还强嘴,快拖禅房里教我调教调教,不听话就打嘴。”
有两个徒弟把妙玉抬内室去了,另有六个和尚哈哈笑着去撕那两个侍女的衣裳。老和尚把妙玉往禅床上一扔,笑着便要侮辱,可怜妙玉骂不绝口,浑身不能动弹。
老和尚方才将妙玉的衣裳撕扯了,又撬开妙玉牙关给其喂一枚药丸,正要解开自个儿衣裳,忽而听得外头有徒弟喝问道:“你们是谁?”
砰——
一声爆鸣,随即惨叫声不绝于耳。老和尚唬了一跳,顾不得拾掇衣裳,拔脚出来观量。
便见后殿里不知何时杀进来一群人,领头之人一袭青衫、头戴网巾,手中的火铳正冒着青烟。余下十几人挥刀乱砍,眨眼间便将七八个徒弟砍倒在地。
老和尚哆嗦着身形道:“你,你们要作甚!佛祖面前妄动刀兵,不怕业报吗?”
李惟俭歪头瞧了眼老和尚,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双腿中枪,老和尚顿时惨叫着跌跪在地。李惟俭踱步上前,说道:“好好的寺庙生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你还好意思提佛祖?”
老和尚吓得不敢驳斥,只哀求道:“求老爷放过,寺中还有现银六千两,只老僧知道藏在何处。老爷若肯放过老僧,老僧愿如数奉上。”
话音落下,莫说是李惟俭,便是方才结果了个合适的丁如峰都笑了,与众人道:“这贼秃怕是不知咱们家老爷是何人啊。”
李惟俭瞥了老和尚一眼,没吭声。负手而立略略等了片刻,几个和尚尽数毙命,后殿里顿时铺了一层血污。那两个侍女这会子还不能动,光着身子哭嚎,却不敢高声,生怕惹了这帮杀神。
李惟俭瞥见,朝着丁如峰使了个眼神,后者剥了几件僧衣为两个侍女覆上。两个侍女见此,其中一个胆儿大的忙道:“诸位老爷,我家姑娘还在内室,求诸位老爷搭救。”
求肯一番,却无人动作。忽而丁如松自后来快步跑来,进得内中道:“小的寻了一番才在后头禅房里寻见了密道,下头关着十来个女孩儿,有新来的说,进来便被淫辱,但有不听话非打即骂,捱不过几日只得乖乖接客。得了病只管往后山一埋,也不给救治,那女孩儿说这半年来起码有七八个女孩儿埋了后山。”
李惟俭叹息一声,看向那老僧道:“伱要当拐子、老鸨子也就罢了,偏无恶不作,你说说我该如何饶你?”
老僧眼见银钱不能打动众人,忙道:“扬州通判与老僧——”
砰——
左轮火铳冒着青烟,老僧眉心中弹,身形往后一栽,气绝身亡。
李惟俭收枪入套,探手将丁如松叫来,吩咐道:“你即刻往扬州府走一趟,带了老爷我的名帖,就说老爷我的小妾为一群淫僧所掳,老爷我寻上门来,这些恶僧拒不招认不说,还持械反抗。可记住了!”
丁如松道:“记着了,小的这就去。”
丁如松往外急走,去扬州府报官,下头众人极有眼色,寻了刀剑给一众死尸塞在手中。
内室忽而传来旖旎之声,李惟俭抬脚迈过老僧尸身进得内中,便见纱幕下妙玉衣裳半解,身子好似肉蛆一般扭来扭去。
李惟俭到得近前,妙玉这会子欲火焚身,偏脑中还留着一丝清明。瞥见来的是李惟俭,纳罕之余暗自舒了口气,心道这回算是得救了。跟着便是羞怯,这般赤条条被人看了去,哪里还有清白?
心下又生出一股子旖念,恨不得这会子李惟俭扑过来与其成就好事。眼前又划过昨儿夜里的梦,只是那新郎的面孔不再是宝玉、陈也俊、老僧,竟真切的变作了李惟俭。
只是这般想想,妙玉便如知如醉,忽而身形颤栗,樱唇微翕,一声腻哼百转千肠,说不尽的风流与委屈。
李惟俭略略蹙眉,叹息一声,将被子覆在其身上,转身走了两步,忽而想起了什么,回头道:“欲洁何曾洁啊。”
李惟俭走了,床榻上,妙玉听得如遭雷殛,一行清泪不禁滑落,继而又欲念横生,只觉方才那般滋味实在销骨噬魂,此前二十几年竟真个儿白活了。
李惟俭在后殿等候,约莫两个时辰,扬州知府、推官等尽数赶来。且不说李惟俭乃是超品的伯爵,便是内府协理大臣的名头,也不是扬州府招惹得起的。
知府情知推官时而便去红莲寺上香,这会子将推官骂了个狗血淋头。祸害寻常女孩儿也就罢了,不开眼的竟将主意打到了人家李财神头上!这可真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
因是一进得内中,知府便连连道恼,推官更是抖如筛糠。李惟俭却是个好说话的,情知县官不如现管,只将因由说了一通,那知府便道:“伯爷何过之有?这等贼人,必诛之而后快。”
李惟俭道:“只是本官此番要回金陵,本官大伯病重,只怕耽搁不得啊。”
知府还在思忖,推官却眼明心亮,忙道:“伯爷若是信得过,只管将此事交由下官等料理便是。”
李惟俭顺势应下,笑道:“如此正好。”
知府、推官如何将红莲寺一案定成铁案且不提,却说邢岫烟得了传信,领着两个婢女坐着马车到得红莲寺。
进得后殿,便闻到刺鼻血腥味。又进得内室,便见妙玉情形。邢岫烟心下五味杂陈,面上也不显露,上前为妙玉穿戴了衣裳。
那妙玉这会子药劲儿过了大半,身形虽酸麻,却略略能动弹。趁着起身之际扑在邢岫烟怀里道:“我,我再也不清白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