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娇嫩的小脸上全是悲伤。

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顾煜晟问道：“是我太用力了吗？”

顾娇娇摇头，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只是想开玩笑伸脚踹煜晟哥哥一下，可是我忘记了我的脚已经没有用了……”

她的声音很低，像在压抑着什么。

空气里只有沉默。

原来她没有对双腿残疾释然，这种悲伤只是被她掩藏了起来。

曾经他们以为顾娇娇一定会大吵大闹寻死觅活，但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顾娇娇没有失态，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

这还是第一次。

很奇怪的，顾檀宁心中微微发疼。

这个时候，顾烨华的遗嘱大家都还不知道，所以他们对顾娇娇还没有厌恶到极点。

养只小动物这么多年都还有感情呢，更别说是人了。

顾煜晟的感觉要更复杂些，明明他对顾娇娇是厌恶的，怎么这会看到她的眼泪，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她别哭？

难道他真的被洗脑了吗？

但是眼下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等下顾娇娇要回家，顾烨华回来若是看到哭过的顾娇娇，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总归是不好。

所以在顾檀宁揽住顾娇娇的肩的同时，顾煜晟握住顾娇娇的小脚：“想踹我哪里？”

没等顾娇娇回答，他的大手便带动她的脚踹在自己的肩头。

顾檀宁原本想安慰顾娇娇的，也被顾煜晟这么做给惊讶住了。

这还是他那严肃沉稳的大哥？

但惊讶完，他只觉得烦躁。

戚，又被抢先一步。

顾煜晟握着顾娇娇的小脚连带着踹了自己好几下，顾娇娇终于被逗乐了，娇气道：“煜晟哥哥，娇娇以后再也不说你是老古板了。”

这态度，和刚刚的无视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煜晟看顾娇娇不哭了，也不再耽搁，三两下就帮顾娇娇穿好两只小腿袜。

起身时，他蹲着的那只脚都有些发麻了。

站起身时，顾煜晟看到了顾檀宁横在顾娇娇肩上的手臂，他的眸光暗了一下。

顾檀宁在他的注视下，非但没有移开手臂，反而另外一只手穿过顾娇娇的腿。

一把将顾娇娇公主抱起。

“我抱你下楼吧，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顾娇娇的双臂顺势揽上顾檀宁的脖子，她娇俏的“好呀”一声，一只手还摸了摸顾檀宁的头：“真乖呢，檀宁哥哥。”

顾檀宁：……

怎么突然有种他是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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