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进城去,需要什么?”

“你是个姑娘家?有路引吗?有亲属吗?”

江安隐摇摇头。

“那怎么进去呢?你得有个凭证才能进去。”

江安隐犯愁了,之前沈长洲怎么带她进去的?

“姑娘,”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奶奶走到她面前,“能给口吃的吗?我是逃难过来的。”

老奶奶衣衫褴褛,瑟瑟发抖,江安隐心里怪难受的,“这都给你吃吧。”她将点心都给了那老奶奶。

“姑娘,你心真好,你要进城吗?进城没有路引可不行,我正好也要进城,你随我一起吧,我有路引。”

“那太好了,老奶奶,谢谢您!”

“不用谢,我正好城里有个亲戚,咱们可以先借住在他家……”

江安隐扶着老奶奶,跟着她一起进了城,心中得意,还回头看一看,似乎在跟沈长洲炫耀:瞧,没有你,我照样能自由行走。

进了城,此时天色不早,江安隐两条腿都要走断了,“老奶奶,您亲戚在哪呢?”

“快到了,快到了。”老奶奶引着她往城里走去,绕过许多个街道,走过许多店铺,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

“这是哪里?”江安隐抬头看,这不像是普通人家住的地方。

“这就是我亲戚家。”老奶奶笑嘻嘻,这时走过来两个男子,架住江安隐,就将她往门里拖。

“放开我!放开我!”江安隐奋力挣扎。

一个老鸨走出来,“大姐,这次的货不错呀,年轻水灵。”

老鸨眼睛毒辣,虽然江安隐脸上糊了泥,她还是一眼看出来这姑娘姿色不错。

“最近逃难来的姑娘不少,这个连路引都没有,没人会找她的,放心带进去吧。”老奶奶笑道。

“骗子!你们这群坏人!”江安隐用尽力气也挣不过两个男子,绝望大喊:

“沈长洲,沈长洲救我!”

“沈长洲,快救我,我再也不敢乱跑了。”

“沈长洲,你快出来呀,求求你了——”江安隐嗓子都快喊破了。

沈长洲到底没有出现,他躲在角落里,喝着酒,听着江安隐的求救,心中却有一个邪恶的声音:

是她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她活该,母债女偿,不必理会她……凭什么帮她?当年自己求救的时候,谁来帮过自己?

江安隐被拉进了院子,老鸨吩咐,“关进柴房里,先饿她几天,要是敢跑,就狠狠打一顿。”

柴房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吱吱叫着跑过去,江安隐缩在角落里,吓得魂不附体,声声喊着娘。

沈长洲坐在屋顶上,清楚地听到屋里的低泣声。

一壶酒喝完,他站起来,冷风让他头脑清醒很多,抬头看,明月掩映在云层里,周围一圈光晕。

他妥协了,仰头朝后倒去。

若是成功倒挂在房檐下,就救走那个爱哭鬼。

若是失误了,就将自己摔清醒,就是老天在告诉他,不要心慈手软。

江安隐哭累了,蹲累了,但不敢坐下来,她似乎要昏迷过去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柴门吱呀一声,有人拍拍她的脸。

“江大小姐,走不走?”沈长洲好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