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爹说完转身走进了一旁的侧屋。

曲轻歌看着打开的主屋门,站在原地没有挪步。

此时一只大手覆在她的后背上,微用力的将她向前推去,“进去吧。”

曲轻歌顺着身后的那股力气,提步向前,走进院中,跨过门槛,走进主屋中。

主屋的侧卧亮着烛光,曲轻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曲轻歌在门外停了下来,屋内的床边,虎头似睡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着干净的内衬,虎头娘正细心的给虎头擦着手。

看着胸口不会再起伏的虎头,曲轻歌心似被撕扯般疼痛不已。

专心给虎头擦洗的虎头娘,在曲轻歌出现在门口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她本以为是去找衣服的虎头爹去而复返,但等了会都不见人进去,她有些疑惑转身回头。

这才发现门外的人是曲轻歌,虎头娘看着曲轻歌片刻,淡声道,“来了。”

曲轻歌喉处哽痛到说不出话,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

虎头娘转过身去继续给虎头擦洗指缝,“进来吧,虎头他……临走前一直都等你呢。你来看他,他会开心。”

听到虎头娘的话,曲轻歌心如刀绞,双眼痛得发涨,走向床边的短短几步竟比她当初敲惊天鼓走的火道还要坚难几分。

当曲轻歌终于走到床边,看到床上被怪病折腾瘦骨如柴、再无生气的虎头时,她终于忍不住垂眸落泪。

听到曲轻歌轻泣声的虎头娘回头看了过来,曲轻歌在与她对视上的那一刻,哽咽出声,“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曲轻歌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她的愧疚,也办法让虎头再醒过来。

虎头娘听到曲轻歌的这句“对不起”后,突然就崩不住了,她泣泪成声,痛苦的看着曲轻歌,“他一直在等你,一直等着你。”

听到虎头娘的话,曲轻歌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知道他现在情况危极,为什么不能在驿站里守着他,为什么!”虎头娘扔掉手里的毛巾,起身责问曲轻歌,“你明知道虎头只要再犯一次病就凶多吉少,明知道他只要犯病只有你能救回来他,为什么不守着他!”

拿着衣服进来的虎头爹忙走到虎头娘身边,拥着情绪激动的虎头娘。

虎头娘双眼紧紧盯着曲轻歌,痛不欲身的质问,“为什么不守着他,为什么不再救回他,为什么。我的虎头还那么小,他才六岁,才六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