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伐认真保证:“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

只是他疾步匆匆赶到大殿时,明帝与褚相邦已不在。

又是雁儿照顾你,容世子也保持距离,他那暗沉的脸色在顷刻间就平和了!”

其实当时苍伐再不情愿看到,都真想云惊凰没站稳,摔容稷怀里算了。

可惜云惊凰就算喝醉,她也是有理智的。

苍伐说:“曾经郑嬷嬷说了,战帝自小在那种环境长大,他整个人思想里只有军事政务。

对感情并不敏感,只有过多刺激,才能让他明白他自己的感情!”

云惊凰却皱眉,“这不太好。”

她之前就利用帝台隐等人了,现在也不想和他们有太多接触。

苍伐说:“无碍,帝妃你正常做你该做的事即可。

心里也要相信,帝心里是有你的、不能灰心丧气!”

其余事,由他来安排!

苍伐说完后就疾步离开,到角落里去翻郑嬷嬷给的小本本了。

云惊凰看着他的背影,还在沉思。

帝懿昨夜……真有那些情绪吗?

书籍拿倒?

脸色暗沉?

起身就走?

她没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那是这一世的帝懿……

雁儿说:“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今日一早,战帝已去海边,亲自指挥海上城防的建设了。”

雁儿远远看了一眼,总觉得战帝是遥不可及的、没有人类情绪的。

苍伐……该不会是撒谎吧?

云惊凰暂时也不敢确定,迈步去正厅。

容稷与褚江陵在谈事情。

帝台隐也跟帝懿去了海边,作为皇帝,哪怕宿醉之后,第二日还是要学习一些国家大事。

见到云惊凰来,褚江陵道:

“云姑娘,你来得正好。

明日是明帝的生辰,本该在皇宫大庆,不过如今来了这南沧城。

我与容兄打算为明帝准备一份特别的贺礼。”

他们自然而然,并没有因昨夜的宿醉,而有所尴尬。

云惊凰也自然地走过去,就看到图纸上的一些规划。

的确十分用心。

她不由得坐下,看褚江陵打趣:“北齐相邦怎么对我们东秦明帝之事如此上心?”

提起这,褚江陵神色间的沉和淡了两分,面容有些沉重:

“说起来,这是长渊长兄欠明帝的。”

明帝一直那般照顾长渊,可长渊兄长以怨报德。

褚江陵认真研究过那些事,也不厌恶帝长渊。

因为一个长期在恶劣环境中长大的人,受尽欺辱,还被丢进牢笼中当马戏团小丑一般对待。

帝长渊心中感知善意的本领会弱于常人,黑暗会占据他几乎全部的心脏。

再加上当时帝长渊很聪明,料准云京歌的事可能会暴露。

他身边能设计之人,只有明妃。

又因那时的惊鸿神督与帝台隐走得近,恐怕帝长渊只想迫切地拉垮周家,让惊鸿神督能睁眼看他一眼……

褚江陵道:“听闻曾经明帝与长渊兄长情谊深厚。

长渊兄长欠明帝的,我会代替他一一弥补。”

若是帝长渊未死,如今他也做不了褚家的继承人。

他算是代替帝长渊、走了帝长渊的路。

云惊凰看着他那张极像帝长渊的面容,勾唇:

“好,一起去筹备,安排。”

三人开始在南沧城内的一宫殿中布置、忙碌。

苍伐暗中看着,脑子里思绪一直不停地转、飞速转……

而帝台隐全然忘了自己的生辰,这两日都在跟着帝懿,尽量学习两分帝懿那从容不迫、处变不惊之能力。

翌日傍晚。

回到宫城时已是夜深,周身的疲惫侵袭。

新焕跟在他身后,抱着一重书籍。

“战帝说这些书籍皇上皆可看看,有益朝政。”

明明不是他喜欢之书,但帝台隐边走,还是边随手拿了一本翻阅。

这时,一名丫鬟走过来,恭敬道:

“明帝,辅宁将军请皇上前去宫殿一叙,有要事。”

不用想,肯定又是政事。

容稷每日进宫参见他,谈的全是些政事部署等。

帝台隐还是不得不在丫鬟的带领下、迈步过去。

可到达那院子时,他的脚步顿时僵住。

因为那个院子……

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池塘回廊庭院,假山怪石,尽是皇家园林之感。

可今日,回廊四处立着一个又一个高高的竹架,上面垂挂着浅青色的布。

四处还点缀着文竹、桫椤。

晚风吹拂,青布轻飘,竹枝蕨类摇曳,湖面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