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也是可怜，这才几岁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唉，他现在每天神志不清，成天幻想着儿子没死，只是出去玩了，很快就能回来。”

王伯伯不时叹息，手里的蒲扇轻轻摇着，不时望向小区大门方向。

“我们小区这些人平常看着挺热心，其实啊，”

他说着四下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道：“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趁着老季这会神志不清，都不知道偷了他家多少东西。”

“偷东西？”

我不禁提高了音量。

王伯伯忙示意我小声。

“我也是前几天晚上遛弯回来听到有人说才知道的。老季这人平时节俭，就想着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家里还偷偷存了几根金条。”

金条？

“不过人这辈子有多少钱都是注定的，没那发财的命偷再多也没用。”

王伯伯摇着蒲扇，边还摇了摇头。

正当我想问是不是金条被偷了时，他却突然拿蒲扇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来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季叔叔光着膀子，笑呵呵的朝我们走来。

他身上都是汗，太阳光一照，油光发亮，看着很是油腻。

“老季，今天又去哪玩啦？”

王伯伯朝季叔叔招手。

季叔叔加快脚步朝着我们奔来，到了跟前才发现我。

他定定的盯着我瞧。

王伯伯见状便说道：“她是志强家的茉茉，前几年没嫁人时一家人一直住在这里的，你不认识了？”

“茉茉…”

季叔叔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似乎在脑海中搜索关于我的任何信息。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我有点沮丧。

“那么多年没见，季叔叔肯定不认识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季叔叔的眼里突然有东西闪了一下。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没死，我儿子没死，我亲眼看到他动了，动了…”

季叔叔声音颤抖，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直紧盯着我的脸。

他不停的说着自己儿子没死这样的话。

王伯伯见状倒也没怎么吃惊。

只是一边伸手去掰他的手，一边还像哄孩子似的安慰。

“对，小季还在家等你回家吃午饭呢，快松手，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季叔叔却扭头看向他，恶狠狠的吼道：“你滚开，我在和茉茉说话，你插什么嘴？”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憨傻，目光凶狠，一脸横肉的模样一点不像是疯了。

王伯伯一愣，自觉的松开手。

或许是被吓到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别气，茉茉是小姑娘，可别把她吓到了。”

季叔叔再次瞪了他一眼，“我让你滚开。”

王伯伯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忙不迭点头，“好，我滚，我滚。”

边还低声朝我说了句：“别怕。”

他一步三回头，脚步飞快的朝着小区大门口的方向跑去。

见旁边没人，我试探的说道：“都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结合刚才的一切，还有妈妈的话，我认定季叔叔并不是真疯，或者说是半疯，他的确有事要跟我说。

闻言，季叔叔松开手，回头看了看。

压低声音道：“跟我回去，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我更加好奇，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走了。

刚进楼道就闻着一股臭味飘来，像是吃剩的瓜果没丢的腐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