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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好一个唱戏的卫老夫人(2 / 2)

作品:《花颜卫辞青

若是心中坦荡无鬼,他为何要阻拦?她不信若是卫辞青当真出事,又能找到救卫辞青的法子,行之怕是求之不得吧?!

“老夫人不可!”行之依旧再拦。

卫老夫人一瞧,语气越发咄咄逼人起来,不容旁人置喙:“你可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纵使这是在我儿的别院之中,我也是你家主子的嫡母,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侍卫来说三道四,几次三番地阻拦?”

说着,卫老夫人竟还吩咐人将行之和朔风都控制住。

行之和朔风见状,也不敢挣扎,只能气得神色绷紧,眼睁睁看着卫老夫人将房间外的几名郎中都唤了进来,围在自家公子的床榻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小厮行色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回两位侍卫,皇上,皇上来了!此刻正往院子来呢!”

一听见此话,方才还如同胜券在握的卫老夫人顿时便变了脸色,怎么也未曾想到此时皇上竟然会屈尊降贵地前来别院探望卫辞青。

实在是她算漏了一步!

她刚才所说的话当然不是真的,如何能为了卫辞青这个野种而背上罪名?

反倒是卫辞青不死,她必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只是如今再不能说这个,最要紧的是,她方才是打定了主意卫辞青是假伤,只要她带来的那几个人诊出了卫辞青的真实脉象,她便有的是法子向皇上禀报,届时卫辞青便是欺君之罪,皇上又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一挑衅皇恩的举动?

眼下却截然不同。

可还没等卫老夫人作出反应,房门外便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杂乱不像是一个人。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便瞧见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进了门,房内房外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人。

皇帝进门便瞧见,三四名郎中打扮的人跪在卫辞青的床榻前。

而面前正是行礼的卫老夫人。

再如何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卫府主母,皇帝上前便命身边的人将卫老夫人扶了起来:“免礼平身,只是不知道卫老夫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回皇上,臣妇听说了我儿辞青遭到刺杀之事,实乃是心惊肉跳,忙赶来别院探望。我儿辞青一心忠君爱国,实在是不应该遭此劫难啊。还请皇上为我儿做主。”卫老夫人急中生智,神色瞧着很是悲戚不平,不顾旁边太监的搀扶,跪在地上回话。

“卫老夫人所言,朕知晓了。辞青为朕,为大景国的臣民所做之功绩,朕都记在心中,定然不会让此国之重臣凭白遭受刺杀冤屈,定然是要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是否意欲破坏朕的春闱科考,都会一一查清。”皇帝沉声答,眸光却落在了卫老夫人身后跪着的几名郎中打扮的人身上:

“只是卫老夫人带着人,这是想要作何?”

行之在一旁跪着,眼疾手快地抢在卫老夫人前面开口:“回皇上,老夫人担心公子心切,想要让公子早日醒来痊愈,便从四处搜罗来了这几位隐世名医,想要来替公子诊治。”

“若是朕记得不错,三日前朕便命了太医院院正以及数位太医前来,看来卫老夫人这是对朕的人,不甚信任啊?”皇帝笑了一声,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听在卫老夫人的耳中简直如同当头棒喝,顿时开始请罪:“回皇上,臣妇万万不敢有质疑圣上的意思,只是辞青身上旧伤深重,恐只有一直了解其身子的郎中才好做出最好的诊断,臣妇也是一时情急,爱子心切才会做出此等糊涂事来,还请皇上恕罪!”

“你就是太过爱子,才会将那卫家二公子教成那副模样,竟敢伙同旁人在科举举子的名单之上妄动手脚,好在此事还未查清,若当真是卫昼然所为,简直是罪大恶极,朕必从重处置!卫老夫人你可要记住,太过爱子便就是杀子!”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言语之中尽是严厉肃杀之意。

“多谢皇上指点,臣妇万万不敢忘却,若当真然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祸,臣妇也再无脸面活在世上!”卫老夫人答得快,说的也是声泪俱下。

“退下吧!”皇帝像是对于卫老夫人的话很是烦躁,挥袖捏了捏眉心。

卫老夫人得了吩咐,整个人如释重负,忙带着几名隐世名医退了出去。

皇帝屏退众人,自己则是在卫辞青的床榻边坐下,看都没看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一眼,像是对着空气言语:“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如何收场?”

说完,床榻上紧闭双眸的人却掀了掀薄唇:“微臣不知如何收场,只是微臣想要让皇上看看,最后收场的人会是谁。”

皇帝幽暗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流,听闻卫辞青的话不用多说便已经明了,“若是那人不是朕想要看见的呢?”

“微臣会让皇上看见想见的人。”卫辞青嗓音低沉,语气如话家常。

皇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卫辞青的身上,顿了片刻像是沉思又像是打量,良久才问:“几分胜算?”

“若得皇上信任,便是十分。”他答得淡定,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

皇上来了别院,此地自然不宜久留。

卫老夫人带着嬷嬷急匆匆地出了别院,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皇上方才所说的话。

然儿在皇上心中,怕是会因为此事成为罪臣啊!

想到此处,对于卫辞青的厌恶更深了一分,若不是因为卫辞青那个野种抢了然儿的气运与仕途,然儿早就顺理成章地袭爵。

在她心中,然儿不会比卫辞青输上半分,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相貌人才,甚至比他更要仁慈有人性,如今的文官之首合该是然儿才是!

说不定如今的丞相之位也是然儿的!

她卫府的爵位,如何能够是卫辞青那个野种能够承袭的?!

更何况早在二十多年前,卫辞青就该死了,他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心中恨意疯长,卫老夫人攥紧了手心,指尖嵌进肉中。

周嬷嬷忙问:“老夫人,皇上方才说了什么?可有说起二公子的事情?”

周嬷嬷这样一说,皇上的话再次萦绕在卫老夫人的耳边,果然是和科举举子的名单有关!

可春闱科举一应事务都由卫辞青掌管,更别说是科举举子名单如此重要之事,纵使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细生了纰漏,卫辞青也定会自己过目。

怎么会先将然儿带进了大理寺?反而不是卫辞青?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卫老夫人抬眼看向周嬷嬷:“这几日派出去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可有回音?”

“有。”周嬷嬷忙答:“有一位。”

“当真?!”卫老夫人眼神一凛。

“当真!”周嬷嬷生怕卫老夫人不信,俯身贴到老夫人耳边低声解释。

……

大理寺牢狱。

昏暗无光的牢狱中,关押这无数罪责不一的贼人与凶犯。

卫昼然身份特殊,被关押在最里间,与周围所有的牢房都相隔开来。

卫昼然受了些刑,皮肉伤了不少,身上的囚服被鲜血浸透,又干涸成一大片暗红的血痂,贴在他的皮肉之上。

他颓废地窝在角落,双眸无神,短短三日再也不见那个永远带着和善笑容的卫府二公子。

卫老夫人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