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唉，对了。”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问：“留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是他们那边有个亲戚，他们家道中落，手里已经没钱了。自然不会要这么一个累赘。而且就算他们有钱也不会承担。刚好那个亲戚家里关系还算和睦，早年……得到了一些她的帮扶，所以他们领养了她。”

“这样啊。”

“是啊。”

“她那样的人还会帮扶人家呀？”

陈粒这句话我有点没办法接。她心里肯定是恨游琴的，但话又说回来，无论她有多恨她，都还有一层剪不断的血缘关系。

而现在游琴已故，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必要再去评头论足。保持沉默就好。

我只是紧紧抓握着陈粒的手，和她说：“姐，以前的事儿我们就别想了。时间每天都在往前流，我们也不能停下脚步。咱们不能掉队呀。”

“那肯定的。我现在还有一双女儿，有的是希望。苦日子早就已经熬过来了，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也是，我也是。”

“一定！”

后来我们说着说着，她说等我们搬家时带着可可和欢欢一块来贵阳，那我再高兴不过。当下就已经开始在期待那样的日子到来。

等到那时候，我已经买好她们的礼物，高高兴兴欢迎她们到家。大家一块儿换上新的着装，在家吃个饭，出去走一走。

想想都觉得惬意。

我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拢着她的耳朵和她说：“姐，这个事儿暂时别告诉王伟。到时候我悄悄去接你过来，咱们给他们个惊喜。可以吗？”

陈粒扭头看着我眼里带着新亮的光。

最后点头。

“当然可以。小伟找到你耗了八辈子的运气吧？”

我一阵傲娇。

连连点头说“可能吧”。

实际上我碰上他又何尝不是耗了八辈子的运气呢？

我们都耗了八辈子的运气。

所以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活。活出个开心快乐来。痛痛快快的，肆意通透的。

晚上8点多一些王伟就开车回来了。

儿子等着他一块儿关上车门才过来。人家父子俩手牵着手，那小模样简直又酷又拽。

“杨奎呢？”

陈粒问。

“送他回去了。这几天他累得够呛，我就让他早点休息。”

“那确实。”

“亲爷要不要早点休息啊？”

“嗯……我看我爸好像没啥事儿。”

然后老人家就开口了：“哪有这么累？农村的活比这个累多了，小事儿一桩。”

然后就吩咐陈粒：“你看票了吗，我们明天早点去，你妈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我刚刚已经买了，早上的。不过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不用那么早起。早上9点。”

“习惯了。”

这段话倒是很家常。陈粒把票定在早上9点我也不觉得意外。能早点儿就比晚点好，我们自然是想她多待，但是两个孩子和一个家庭，她必须得负责。

早点回去她的心也能落下。

于是我提议关店门咱们出去遛遛。

大家也都赞成。后来走到下面发现一家刚开的烤鱼店。

留一手烤鱼。

不知道是分店还是故意用的这个名字。

儿子果然馋了。

正好，大家出来遛遛也可以顺便吃个宵夜。于是我就怂恿他。

我在他旁边悄悄和他说：“儿子，你去和你爸爸说想吃烤鱼，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然后再把你姑姑带上。”

“爸爸会不会揍我？”

“你爸妈揍过你吗？”

他摇头。

“那不就对了？”

开始立马跑到王伟旁边，抓着他的手又摇又晃。

“怎么了？”

“爸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啊？是这家店的味道吗？好像是鱼的味道诶。”

陈粒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你这鼻子，属狗的呀？”

“对呀，我就是属狗的哟。”

陈粒没忍住笑了。

然后小家伙顺道说：“不行，爸爸这真的太香太香了。我好想吃啊。姑姑，我们一块儿去吃烤鱼好不好？”

“你刚刚没吃饭？”

“我吃了呀，但是……消化的太快了，和爸爸出去一趟就饿了。”

我轻轻咳了一声。

王伟对上我的视线。

“我也觉得有点儿香。”

我说。

“你们母子俩……这消化都不错啊？要不咱们回去重新做一顿？”

陈粒道。

然后王伟开始收拢，顺带把走在前面一点的亲爷也给拢回来。

“我觉得也可以尝尝，或许还是邻居家开的。回头大家相互照顾生意。碰上了就试试呗，我们一块品鉴品鉴。”

他边说边带着我们一块儿进入店里。人有点多，他们似乎有些忙不过来，或者是没什么经验。

我们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王伟招手叫来服务员。

“你好，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刚开业店里人有点多，要是照顾不周，请招待。这是我们赠送的酸梅汤和豌豆米。大家先尝尝。”

“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鱼啊？”

“大众品类的鱼都有，鲤鱼，鲫鱼，草鱼，点的最多的是江团。我看你们带着孩子，江团比较好，没有刺儿。”

“你们想吃什么？”

王伟扭头问。

陈粒问亲爷：“爸，江团怎么样？”

老人家自然没什么意见：“可以，照顾孩子。”

于是拍板定下要一条江团。他们虽然人忙不过来，但是上菜速度还算可以。我们围桌而坐，一边吃着他端过来的豌豆米儿，一边闲谈着，多半也都是关于装修的事儿。

差不多40分钟我们的鱼就上来了，大家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