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爹，我可舍不得死，可爱的杰西卡还在家等着我呢。”杰克捏捏鼻子

”你知道就好，快干活，早回去早下班。“

杰克来到倾倒点，踢开垃圾箱的固定卡口，向车后推动，肮脏的贫民窟虽然不在散发独特的信息素，那平日看起来滑腻的窝棚，现在被白色包裹也不再那么令人厌恶，他尽量将视线放在这两处，虽然街道凸起的纸板是那么显眼。

杰克拍拍车身叫道：“好了老爹”

垃圾车内粉碎机轰然作响，链条抬动巨大的铁箱向上升起，到顶后杰克控制着其倾斜的角度，保证垃圾均匀的倾泻，翻滚而下的垃圾涌动着难以形容的恶臭，防护面具下的杰克手握铁钳不停戳动，齿轮绞碎周围一切再将其吞噬入腹。就在他关注粉碎机工作的情况时，老杰克突兀的出现在旁侧“臭小子，搭把手”一双腿僵直落在地面

杰克皱着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两人合力将其扔进车厢，杰克撬动了两下，厌恶的闪身，碎骨声不绝于耳，更不用说刺眼的褐红色。杰克望着不远处的老爹蹲在地上查看，无奈的摇摇头，来到就近的街角用铁钳掀起眼前纸板，下面是一张布满皱纹的人脸，肮脏的污渍在粗糙的皮肤上形成点点黑印，圆瞪的独眼空洞的凝望着天空，微张的嘴唇上翘，焦黄的烂牙清晰可见，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杰克用铁钳戳了戳，僵硬手感说明地上的人已经冻死了很久。将其拖动到车后，扔进去搅碎。在两人不断的忙活下，街道两侧恢复了原有的平整。

车上气喘吁吁杰克，从胸口摸出皱巴巴的烟递给父亲，这种烟理论上来说已经不归属烟叶，那种传统烟叶只会生长在高级的农场里。而他们吸食的这种属于变异后的桑科植物，只要你花一点点钱买上一管劣质营养液，在大缸中稀释后加入种子，不久你便获得大片“鞋麻草”，将嫩叶和花晒干捏碎混合组成烟丝，干燥后的老叶则是包裹烟丝上好的材料。之所以叫“鞋麻草”是因为植物茎部和老叶韧性及佳，制作出的草鞋，凉爽耐磨，在夏天也是畅销品。因为这些特性，在下环城市基本家家都会种植，可以说是下环为数不多的消遣品之一。

老杰克闭眼呼出烟雾，缓缓放下夹烟的生锈铁臂：“日行一善，下辈子去方舟里住。”嘴角微微上扬

杰克靠着后座：“我说老爹，如果下辈子咱们住进去，你最想做什么？”

“艹，我可没说要带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老子要自己进去享受。”老杰克望向车外

杰克咧嘴笑道：“那可不行，我天天陪你日行一善，肯定也能进去。到时就带杰西卡去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唉，你还记得上次我在拾荒者那搞到的蛋糕吗？那玩意儿居然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就是杰西卡15岁生日那天，看到她咬第一口那个表情，哈哈哈哈，一副人间值得的样子，笑死我了。”泪水伴随着杰克的大笑。

老杰克看着玻璃上儿子的倒影，默不作声。

”其实啊，我是打心底里认可杰西卡这个妹妹，她是我从小抱大的，我10岁那年在垃圾桶内发现了她，到现在我依旧清晰记得，破布后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简直太丑了，她在我抱起瞬间便停止抽泣，勉强的睁眼看着我，那眼神和那挥舞的小手，我至今难以忘怀。当时也多亏隔壁老嬷还有奶水。“杰克看着手里的照片，上面的母亲抱着杰西卡，父亲则站在一旁摸着中间小杰克的头。

老杰克转头面色一凝：”听着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必须有存在的价值，这种价值不是你我能衡定的，而是那些骑在我们头上的人制定的，简单地说守规矩，赚到足够你活下去的食物。像我们这种下环家庭，能够从事的工作无非是肮脏，危险，超负荷。但换来的回报也就勉强糊口。如今的杰西卡能被中环娱乐公司看上，也算是一种幸运。你知道呆在下环是什么后果，被称作“清道夫”的我们最后和这些贫民窟的人并没有区别，垃圾场就是我们共同的归宿。”老杰克手指着窗外，平淡的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