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碎(3 / 3)

作品:《修仙从飞刀绝技开始

朱家兄妹都不怎么样,可朱见羊却一如寻常。

“前辈,玉茂兄与我说了。”林白坐下来,喝了口朱玉玲倒的热茶。

“玉茂没出息。”朱见羊笑笑,一挥衣袖,布下一道微风。

朱玉茂颤抖一下,然后起身,揉揉眼,睁开瞧见朱见羊后,他赶紧起来跪下。

“傻孩子,酒能消愁,可能消一辈子的愁么?须知,生死有命。”朱见羊看的很开,面上还有淡然笑容,“我辈修士,乃是争大道之机。”他指指天,道:“这天启机缘,便是天道为我等开启一道小小门缝。若能挤进去,就另有风景;若是挤不进,那也怪不得谁。”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选了这条路,就得担这份险。”

林白沉默不语,朱玉茂还跪在地上,朱玉玲抹了抹泪珠。

“人死不能复生。”朱见羊微微一笑,“生者当怀悲怆之心,奋发前行;而非沉沦苦痛,一蹶不振。”他语声愈加高昂,“大道艰难,如千里跬步,天启不过方才抬脚而已。千苦万难,方得大道,方得长生。”

林白若有所思,然后行了一礼。

“好孩子。”朱见羊朝林白微微点头。

朱玉玲擦去眼泪,茫然的看着林白,眼中似有别念。

“你回家吧。”朱见羊笑着看向朱玉茂,“你与玉岩虽是兄弟,却如父子。我知你伤心,回去歇歇,见见妙妙,父女之情可磨去些许伤悲。”

“是。”朱玉茂悲声应下。

“我随玉茂兄同去吧。”林白跟着开口,“我也想妙妙了。”

朱见羊点头。

林白与朱玉茂都没啰嗦,两人行了礼,随朱玉玲下了楼。

“且慢,为我带封信去。”朱玉玲喊住林白,她匆匆写了信,封好后交给朱玉茂,叮嘱道:“给玉蔷。”

朱玉茂应下。

出了信义坊,朱玉茂取出七彩飞鸢,两人同乘。

一路往东,又来到昔日两人初见的高阁庄园。

此时天已大黑,入了庄园,朱玉茂让凡俗管事备上热茶酒水,然后携林白登上那高阁。

星空漫天,不知远近。

凡俗丫鬟摆上酒菜干果,点燃高阁上的灯柱。

朱玉茂人还有几分落寞,却已无多少颓丧。

“一直说给你引荐几个朋友,却都没有机会。”朱玉茂笑着开口,“我倒是颇有几个兄弟姐妹,也是人中翘楚,今日正好凭栏饮酒,也算不负良宵。”

“自当如此。”林白笑着应下。

朱玉茂亦是开怀,然后轻吹口哨,引来一只白鹤。

“请玉树和玉蔷来。”朱玉茂开口。

白鹤根本不动。

“这扁毛畜牲!”朱玉茂笑骂一句,取出一壶酒。

那白鹤饮了,这才振翅飞远。

没过半个时辰,便见一竹鸢飞来,上面落下两人。

皆是二十出头的练气,一男一女。

朱玉茂最长,也是引荐之人,自然开口介绍。

原来这年轻男子叫朱玉树,女子叫朱玉蔷,皆是朱玉茂的同族。

他两人都是知礼敞亮,对林白颇有亲近。

四人饮酒谈天,也不谈朱玉岩之事,只说些闲闻逸事。

过了一个时辰,饮酒渐多,言语开始无忌,便显出几分本性。

林白瞧的清楚,那朱玉蔷是个文静寡言的,性情温婉;而那朱玉树却豪放大气,不拘小节,是个热血热情之辈。

朱玉树频频寻林白对饮,倒不是他有意找茬,而是性情如此。

又喝了几巡,有一年轻女子抱着妙妙上来,朝众人行礼。

“还认得我不?”林白朝妙妙伸臂,小丫头不认生,她啃着一只小手,另一只手抓林白。

那女子把妙妙送给林白,然后又是一礼,自下楼去了。

林白盘坐着,把秀秀抱在怀里,给她捏个干果,她也不吃,只是啃手。

“她倒是不认生。”朱玉树喝的满脸通红,“妙妙!可认得我!”他大声喊。

妙妙瞅了朱玉树一眼,然后看向别处。

朱玉树哈哈大笑:“她竟鄙夷与我!”

“她还小,你小点声与她说话。”朱玉蔷瞪朱玉树。

朱玉树却还是笑个不停,手指蘸酒,往妙妙嘴边送,“好妙妙,尝尝!”

妙妙还是不开口,头埋到林白胸口,根本不搭理朱玉树。

“这丫头可不傻。”朱玉茂笑笑,似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信,递给朱玉蔷,道:“玉玲给你的。”

“给我的?”朱玉蔷接过,撕开信封一观,面色愈加难看。

“怎么了?”朱玉树皱眉,一把夺过。

看了几眼,朱玉树便气的拍桌子。

“你莫气。”朱玉蔷低声劝告,“她也是为家里着想。玉岩刚走,她方寸大乱也是有的。”

朱玉茂闻言也抢过信去看,只扫了一眼,便叹气不休。

“方寸大乱?她是方寸大乱么?”

朱玉树拍着身前矮桌,怒道:“你以为她是为玉岩之死而伤心?此番死了你,死了我,死了兄长,她都会伤心!”朱玉树指了指信义坊方向,怒气更胜,“可是她不是为我等之死而伤心,而是为了她眼中的那个烈火烹油的金丹朱氏不能中兴而伤心!她眼中没有你我,只有金丹朱氏!整日还发着金丹朱氏的美梦!”

朱玉茂叹了口气,不吭声。

朱玉蔷亦是不语。

“在信义坊待了些年,信义忠厚半点没学,商人的市侩短视倒是学了十成十!”

朱玉树指着林白,看向朱玉蔷,怒道:“云道友是玉茂兄长的至交好友,乃是共过生死的!她朱玉玲一门心思让你给他暖床,岂不是小看了云道友,小看了你,小看了玉茂,小看了我朱家!”

“鼠目寸光!伯父早该把她赶回来了!”

朱玉树越说越气,直接把身前矮桌上酒具茶盏扫到地上。

林白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捂住妙妙的耳朵和眼睛,生怕吓了小孩子。

至于朱玉玲的心思,林白早看透了。

“玉树兄,莫要生气才是。你我相交,不需为这等事烦闷。”林白开口。

“让你看笑话了。”朱玉树叹气。

朱玉蔷摇头叹息,朱玉茂亦是头疼。

林白还想说点什么,怀里的妙妙使劲撅开林白的手,从他怀里解脱,往前走了几步。

她看了一圈众人,哼哼一声,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破碎的茶盏酒杯。

“你看!”朱玉树拍拍大腿,“朱玉玲活了那么些年,还没三岁的孩子懂事!”

朱玉茂也颇欣慰,朝妙妙点头。

“还是妙妙乖。”朱玉蔷抹了抹眼角泪,感慨道:“好妙妙,日后就要靠你收拾破碎山河,振兴我朱……”

话还没说完,就见妙妙走到高阁边,把手里的茶盏丢了下去。

这还不算,她又回身,用脚把破碎之物都踢了下去。

做完这些,她也不啃手了,走到朱玉茂旁边,依着她亲爹,然后得意的朝大家伙儿笑。

朱家三兄妹和林白都不知说什么好,实在找不到吉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