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3 / 5)
作品:《大唐辟珠记》宝珠泡在热汤中,心里泛起一阵恶寒,不知为何,刚才明明相谈融洽,他却突然提起这么让人不安的话题。
还未来得及阻止,黑暗中传来故事压场的结尾:“你头顶上就是一株槐树。”
宝珠遍体寒毛直竖,极不情愿地慢慢抬起头来,果然见到几条青绿色的肉虫悬丝吊在半空中晃荡,似乎马上要落在她头脸上。
宝珠哗啦一声从水中跳出来,大骂一声:“遭狗咬的促狭狸子!你给我等着!”接着急匆匆爬到岸上,一路小跑回到室内去了。
在民间这两个多月耳濡目染,与以前只会嗫嚅着说“坏猞猁”相比,她骂人的功夫颇有长进。
不过此时此刻,韦训承认自己确实是头很坏很坏的猞猁。他脸上并未挂着宝珠想象中令人恼火的揶揄讥笑,而是无地自容的羞惭。
竹墙虽能遮挡视线,却挡不住她身上被热汤蒸腾出的馥郁芳香,瑞龙脑的香气融合了她本身的体香,铭肌镂骨的独特气息随着水雾无孔不入地渗透过来。而她荡起的涟漪水流来到自己身旁,仿佛某种无形的触摸,让水面下的躯体起了强烈反应。
狼狈万分又动弹不得,不想因此轻侮了她,只能用幼稚伎俩把人吓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两人靠得近了些,他必然内息大乱,血要么往上涌,要么往下冲,迫不得已才拉开距离,刻意回避她。
往年在残阳院学艺时,陈师古传授日暮烟波掌之类深奥武功,同门常说脑子学会了,身体不听使唤,他往往嗤之以鼻,以为是他们为懒惰找的借口,如今才知道那只是陈述事实,他心高气傲,不过是没遇上真正的难题。
有时不仅身子管不住,脑子也管不住。午夜时分,常有些难以启齿的躁动念头接二连三冒出来,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次十三郎起夜,看见他在入静吐纳,惊问:“大师兄这般不舍昼夜的刻苦,当真想挑战天下第一的位子?”
他无言以对。半夜练功,只是不想当天下第一可笑之人。
韦训蜷缩起来潜入水中,让池水覆盖全身,隔绝眼、耳、鼻、舌、身、意,以屏蔽六识的方式克制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