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奶盐(2 / 3)
作品:《杳杳归霁》“不好看么?”
“不好看。”
他顺着问:“那你半天不搭理我?”
苏稚杳欲言又止,意识到又被他套话,不和他争论了,瘪瘪唇:“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吃雪糕。”贺司屿看了眼橱窗。
苏稚杳这才留意到他们就站在一家雪糕店前,仰头望见展示牌,眉眼一弯:“吃!”
贺司屿亲自进去买了一支,递给她,苏稚杳欢欢喜喜含到口中,海盐的清爽和椰乳的浓郁混合在一起,口感醇厚不腻。
她嘬一会儿,再吮上两口,又去抿。
余光扫见他在看自己,苏稚杳抬起眼睫,和他对视一眼,不知怎么脑中随即浮现出在办公室里的情景。
含雪糕的动作突兀顿住。
贺司屿倒是平静地看着她:“怎么了?”
一旦想着那事,这雪糕就吃不对劲了,苏稚杳微微苦着脸,别扭:“不吃了。"
“不好吃?”@“就是不吃了”苏稚杳直接将雪糕塞到他手里,靴子哒哒哒地跑开,坐到街边的长椅上。
见她这么扭捏,再想到姑娘家一向脸皮薄,贺司屿若有所思地笑了下,不慌不忙跟过去,坐到她旁边,曲着长腿,随意后靠着。
他穿商务西装,眉骨深邃,面部轮廓清晰,一身的冷硬,手里那支浅蓝色的雪糕显然是小姑娘的东西,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但他张开薄唇,咬下一口雪糕,漫不经心咀嚼时,瞬间带出了压在矜贵底下的那一丝匪气,惹得来来往往的女人们回头,用暧昧的目光看他。
苏稚杳当时顾不得其他,只有心疼。
心疼雪糕,他居然用咬的,简直暴殄天物。
“有你这么吃雪糕的吗?”苏稚杳忍不住抱怨:“这样都尝不出味儿了。"
贺司屿不易察觉地抬了下唇:“是么?”
苏稚杳拖着尾音,理所当然:对啊。”
“那该要怎么吃?”贺司屿佯作无知,好奇问她:“宝贝教教我?”
这有什么可教的。
苏稚杳长睫扇动着:“不能咬。”
“不能咬?”
“嗯。”
他故意停了那么两三秒,微微低头,鼻息凑近她,声音耐人寻味地压低下去:“你也知道不能咬?”
苏稚杳反应过来他所指,瓷白的脸蛋瞬间飞起红晕,难为情得语气都涩了几分:“嫌弃以后你自己弄!”
“不嫌弃。”他掌心抚到她半边脸,拇指指腹压她唇上:“恨不得每天都在里面。”
苏稚杳脸红得更厉害,恼羞成怒拍开他手:“贺司屿你就是一流氓。”
他不否认,只是噙着笑。
苏稚杳恼得扑过去,想要闹他,贺司屿单手也轻而易举制住了她,将她的毛茸茸的脑袋按下,陷在羊绒大衣里,贴在他胸膛。
她挣脱不掉,隔着西服,张口就在他心口咬下去。
贺司屿眯眼闷哼一声,两指捏住她下颔,让她抬起脸,嗓子微微哑了:“别在这里招我。”
他眼神危险,苏稚杳脖颈缩了一下,小声怼回去:你乱来,我可就要喊非礼了…”
她既怂又勇的模样还挺有趣。
贺司屿轻笑:“你试试。”
苏稚杳想了想那群人的嘴脸,深觉自己把人喊来也没用,他们保不准还会点头哈腰地主动给某人呈上酒店房卡。
她不说话了,视线往别处飘。
这一瞟,才发现这人有多惹眼,几乎经过的女人都在盯着他看,有的不动声色瞧两眼,有的明目张胆看,甚至还有挽着男朋友的,也要朝他抛媚眼。
那一道道眼神像是蠢蠢欲动要压他到床里。
苏稚杳被激起占有欲,立刻转身抱住他胳膊,身前柔软紧挨他上臂,宣誓主权般。
瞅着他,嘀咕:“不省心。”
贺司屿眼底笑意加深,同她相视良久,知悉她心思,他双唇动了下,轻轻吐出一句地道好听的美式英语:"Wanna Kiss?"
苏稚杳愣一秒,时间突然退回到三年前。
眼前是阿尔卑斯山的Huez高山牧场,那个黄昏,雪原日照金山,恍惚望见山脚下小镇绿野青葱,原木小屋错落,雪山之间,一辆红色列车驶过。
他们牵着手,走过那片原野。
回眸间四目相对,他笑,她便情不自禁对他说,wanna kiss当时的美好风光,分明是在称颂,一切都会变得很好,结果却不尽人意。
可他低柔一声,她忽地错觉他们还在过去。
回到那个时间节点,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人生不是戏文,宿命无情,总有意外。
但喜乐和苦难是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人,没有谁能欢笑一生,也没有谁会困苦一世,在春日里唱悲歌,不如在冬日里去写春天。
还是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苏稚杳静静在他深沉的目光里。
那就真正地重新开始。
她想,从所有痛苦的起点。
苏稚杳突然抬起胳膊,一如当初,搂住的脖颈勾下来,仰头直直吻了上去。
两人双唇贴合,柔软而湿润。
贺司屿在她的主动里笑了下,一只手还拿着雪糕,移远了,另一只手轻捏她下巴,让她的脸仰得再高,张开唇含上她回吻,从细细碎碎松弛有度,慢慢地,渐渐吻得深重。
他们也成了纽约街头一对寻常的情侣。
时代广场摩天大厦最显眼的广告巨屏亮了起来,苏稚杳新专辑的封面照展示其中。
屏幕里排版着几行中英结合的字。
钢琴公主小貂蝉苏稚杳《Snowing》
最新钢琴专辑正式发行苏稚杳在纽约陪了贺司屿两天,白日她待在他的办公室里,晚上就住在他曼哈顿one57大厦顶层的公寓。
那晚回家是他自己开的车,经过超市,问她有没有吃的想买,苏稚杳以为他是特意带她买零食,高高兴兴下了车。
谁知道这人搂着她,在计生用品区逛得最久。
超市里人来人往,苏稚杳感到丢人,脸全程埋在他的大衣里,手指隔着西服戳在他腹肌,瓮声瓮气:“挑好了没有?”
他还要问她:“不出来看看?是你体验。”
苏稚杳嗔恼:“不要!”
“还是看看。”贺司屿在外套里揉住她蓬松的头发,很体贴地说:“我有责任照顾到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