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奶盐(5 / 5)
作品:《杳杳归霁》司机拉开后座车门,苏稚杳矮身出来,小羊皮短靴奶油白,往上是细直的长腿,一身浅色套装裙,裸粉色格外温柔甜美,长发别在耳后,玫瑰金耳坠随着她动作轻轻晃动。
不知为何,分明是情人节,餐厅门口却显得异常冷清,别说情侣了,客人都看不见。
苏稚杳正奇怪,前台的接待生迎上来,十分热情:“苏小姐,欢迎光临,您这边请。”
在接待生的带领下,苏稚杳进到餐厅里,通高阔敞的全景玻璃大厅,餐桌全都移走了,只风景最佳的靠窗位留了一张。
中央有穿长裙礼服的女人在拉小提琴,旁边的男人抱着大提琴,投入地持弓合奏,餐厅在偏暗的灯光里,洋溢着罗曼蒂克风情。
苏稚杳在餐桌前坐下,忍不住问:“没其他客人吗?”
接待生为她倒茶,笑说:贺先生包场了,今晚餐厅只为您二位服务。”
苏稚杳讶异,随后抿唇笑下,点点头。
她托着腮,望着落地窗外维港的夜景,过去一段时间,估摸着他快到了,她拿出包里的小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又补了点唇膏,指腹压在唇上轻轻晕开。
然后又无事可做了。
他在开车,苏稚杳不是很想催,可又过去不知多久,还是不见他人,她终于坐不住,拨过去电话。
那边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
苏稚杳蹙眉,越来越不安,心跳开始打鼓,她左思右想,去找了徐界,徐界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
她眼睛亮起,有了希望:“徐特助,贺司屿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他和你在一块儿吗?”
徐界言辞闪烁:“先生他”
他半晌说不完整,远处隐约响起有人叫医生的声音,苏稚杳敏锐地捕捉到:“你在医院?”
徐界遮遮掩掩没回应。
苏稚杳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心一紧,屏息问:“他也在吗?在哪个医院?”
“苏小姐,您在餐厅等候片刻,我稍等回复您。”徐界避重就轻回答。
苏稚杳直觉出事了,蓦地起身走出餐厅,吩咐司机送自己去附近最大的医院。
徐界挂断电话,回身继续和警员交接。
出警的警员调出身份信息:“徐助,持刀的这人叫陈或,你认识吗?与贺先生有无私仇?”
徐界看了眼照片,依稀回想起这名字:“很多年前,跟踪过苏稚杳小姐的私生饭,好像就叫这个,他是京市艺术学院毕业的吗?”
“没错。”
“那就是了。”
警员详细了解情况后说:“他被刀子捅到腹部出血,正在手术,应该没生命危险,等我们做了伤情鉴定会依法处置,贺先生的伤怎么样?”
徐界微笑回答:“手背割了一刀,还好伤口不深,没伤到骨头。”
“那就好,有需要警署再联系你。”
“辛苦。”
警员离开后,徐界走进医院独立休息室,医生已经为贺司屿做完清创和消毒,贺司屿左手缠着白纱布,从沙发起身,垂眼看了眼身上皱乱的西服,皱起眉。
“立刻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贺司屿看着自己的左手,伤在这里遮挡不住,他眉眼皱得更深:“再给我只手套。”
徐界先是应声明白,再道:先生,方才苏小姐来电话了。"
贺司屿顿了顿,沉声说:“别告诉她,同她说我这就过去。”
徐界欲言又止。
不多时便有人送过来一套西服和一双皮手套,贺司屿换上后,走出休息室,吩咐徐界安排司机送他去餐厅。
约会迟到这么久,出医院的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哄她。
结果还没走出这栋楼,经过手术区,贺司屿就不可思议地看见了她。
她蹲在手术室门口,抱着双腿抽抽噎噎地在哭,奔跑过,头发凌乱散着,奶白色的小羊皮短靴脏兮兮的。
徐界也惊诧住了:“苏小姐”
话没说完,身边的人立刻越过,朝那处大步迈了过去。
贺司屿握住她胳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见她满面泪痕,妆都哭得花乱,他绷住脸:“怎么没在餐厅,跑这来了?”
苏稚杳隔着泪雾,错愕地望着他,迟迟做不出反应,她看了看手术中的标志,又看了看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懵住良久,她才终于稍微稳住情绪,哽咽出声:“里、里面的不是你?”
贺司屿一时无言,想教育她乱跑,张开却是失笑出声:“以为是我在手术,所以自己蹲在这里哭成这样?”
苏稚杳害怕得四分五裂的心脏,渐渐拼合,她慢慢缓过来,舒下一口深气,心放下了,但委屈的感觉上来了。
她嘴唇颤抖着,眼眶又湿了,抬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胸口:“你不是说过来很快吗?不是让我等你吗?你为什么在医院?贺司屿你骗人,你骗我!”
刚经历大起大落,她情绪有些失控,贺司屿右手揽住她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
他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哑,说的却是:“要送你的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