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原本挺好的气氛，因为晋王一句话，不说阳春三月下白雪，冰冷冻人，那也是凉飕飕的。

朱标看了眼缩着脖子的晋王，一时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老三这张破嘴啊，在得罪人和拱火这方面天赋异禀。

朱标正要开口岔开话题，没想到一直冷着脸没开腔的秦王，笑道：“别说老三好奇，父皇，我也挺好奇的。”

朱元璋不冷不热地看向秦王，朱棣的眼神就不客气多了。

顶着两道‘死亡’视线，就是‘嘴贱王者’晋王也要吓得闭嘴，可秦王要是被吓住那他就不是秦王了。

秦王是朱元璋的二儿子，和朱标年岁相差不大，除了朱标，朱元璋还抱过的儿子就是秦王了。

那时候老朱干儿子收了不少，可亲儿子还不多，又整天打来打去，基业还不稳，生死不定。所以对两个儿子都还挺稀罕的，也疼爱。

虽然对嫡长子朱标给予更多厚望，也更偏爱，但那些年，他也没亏待二儿子。吃什么用什么学什么，两个儿子都在一起。

后面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老朱事业也更忙了，到了关键时刻，对后面的儿子就忽略很多。

秦王却也知道，在朱元璋心里，自己到底和大哥朱标不一样。

秦王也不敢挑战朱元璋的威严。

可他也仗着老爹朱元璋几分偏心，不像晋王等兄弟那么畏惧朱元璋，敢任性，也敢嚣张。

底线在哪里是什么，秦王当然知道。

只要不碰那条线，他就是嚣张了些又如何。

秦王忍不住内心阴暗爬行，在朱元璋冷冷的注视下，他抬头迎上。

“儿子瞧着，高炽小侄儿不像一般小婴儿。”秦王轻轻一笑，眼睛望向朱高炽，在那张稚嫩的脸上来回打量，“不是都说，这是父皇最有眼缘的小孙儿嘛，喜爱得很，既如此，父皇不妨一试，小侄儿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大堂内一时鸦雀无声，气氛怪怪的。

晋王看着朱老二，忍不住大咽口水，心道，论作死还得是他朱老二啊，谁都不服就服他！

朱元璋微微眯眼，看着秦王，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似乎想移到腰间摸什么。

分明是在警告，适可而止别找死。

朱棣却忍不住要发飙了，一看他神情，朱标来不及头疼，就怕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于是立即冲秦王大喝一声，“老二！”

朱标对弟弟们都很宽厚仁慈，但他也是有脾气的，严肃起来也很唬人，可秦王不吃他这一套。

“大哥，我就是好奇，说说而已。”

朱标见他不知悔改，还在挑衅，语气也更严厉了些，“老二——”

“够了！”朱元璋发话了，如一道雷鸣轰然炸响。

震得所有人本能一抖。

再一看，要命，老爹比上回抽鞭子还要生气。

秦王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但他依然梗着脖子不低头，不过就是挨几鞭子。

几个小王爷小皇子低着头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周王察觉到，抖着细胳膊细腿，坚强地把几个弟弟往身后一护。

朱元璋手指已经摸向腰间，今日来燕王府，他倒是没忘记随身携带长鞭。

见了他的动作，晋王默默挪动小碎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朱老二越远越好。

离上次挨鞭子才过去多久啊，朱老二也真是的。

朱棣和朱标同时拧眉。

一个是不想搞砸儿子百岁宴，见血不吉利。一个是不愿大好日子鸡飞狗跳，吓着小侄儿。

两人刚要站出来劝一劝朱元璋，这时，寂静肃杀的大堂内就响起小婴儿软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