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作品:《炮灰反派改拿迷妹剧本

既然决定要给手镯殉葬,时夭不再和那堆难以降服的红线纠缠,她绕着榻边转了转,停在极胥剑的跟前,蹲下,与剑身齐平。

“你有剑灵么?”

时夭戳了戳极胥剑锋利冰冷的剑身,“行个方便放我出去呗?顾袭清那个样子难不成你能放心?”

极胥剑没有动静。

时夭不确定这会儿极胥剑有没有产生剑灵,她唯一能有多“先知”技能不幸在顾袭清掀翻了算盘之后失效,奈何除了这把剑,这里也没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了。

时夭盘腿在极胥剑前坐下来,从剑身上的反光看到自己嘴唇上的伤口。

“啧啧。”

她摸了摸嘴唇,又侧过脑袋去看脖颈上的伤口,鲜明的牙印犹带着血迹,瞧着都觉得疼,“你看看你主子,亲就亲嘛,也不是没亲过,非弄得这么血腥惨烈。”

更要命的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现在对着被血模糊伤处很有点下不去手的感觉,涂药涂得慢慢吞吞。

“那个禁术我回去还查了,记载得也不甚详细,说是能帮忙挡伤——那这个算不算伤?”

时夭对着极胥剑,自顾自地说着,“要是算的话,他岂不是在自虐么?”

说完她又一顿,改口:“不对,说不准这术法早被他解除了。”

本就是不公平的单向术法,所以解法也与其他不同,施术者可以随时解除。

时夭上完了药,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晚霞褪去的瞬间这件屋子本该有的亮色也渐渐失去。寂静无声的昏暗带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阴凉,尤其是眼睁睁看着光线褪去的景象,有种被黑暗吞噬的不妙联想。

“哎,你主子真的不管我啊?”

时夭抱膝坐在地上,又戳了戳极胥剑。

她这番举动也并非无的放矢,要是极胥剑真的有剑灵,她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能是落到顾袭清眼中的。

时夭等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又补了一句:“我没有修镯子的工具,打死我也修不好啊,你主子是故意的么?好歹给我送套工具来吧。”

极胥剑仍然毫无动静。

时夭终于放弃和它对话,到榻边以一个往后仰倒的姿势狠狠地摔进柔软的被衾间。夜间魔宫的温度骤降,魔气更加肆无忌惮,对妖族来说是种并不美妙的体验,以至于有护体灵力的时夭仍然能产生类似寒冷的感受。

她卷了被子缩在床上,三两下就蹭到床里面的角落去了,在那里缩成一个小小的鼓包,迷迷糊糊地还真睡了过去。

只是睡梦中也仍然觉得冷意在加深,竟不知不觉地现出了原形。

极胥剑在黑夜中发出微弱的白光,并不刺眼,蒙着层细纱似的朦胧,亮起一小会儿便再度黯淡,归于平静。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近,站在榻边凝视着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凸起,被子稍微动了一下,里面露出一只白绒绒的耳朵。耳尖处犹被被子压了一角,而后极富弹性地弯曲又弹出来,在寒冷的夜色中无意识地卷了卷耳尖。

自身倒是睡得香,半点察觉都没有。

顾袭清在那只狐狸耳朵卷起来的瞬间就无声地抬起手,发觉时夭缩得太里面了,他就算弯腰伸手也碰不到她的耳朵,很快又放下了。

他所站的地方比整间屋内任何角落的暗色还要浓重些,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缠绕他的躯体、试图没入他的体内。

少了魔气的侵扰,屋内的阴冷之气悄然散去,蜷成一团的小狐狸自然地放松了紧紧缩着的身体,耳尖自然舒展,能看到耳廓里面淡淡的粉色。

-

一觉醒来。

屋内陈设毫无变化,极胥剑仍旧牢牢地钉在原处。

时夭清早醒来发现自己变回了原形,整只狐狸都不好了,跳下床去一如既往地被结界拦住。

她面朝窗户站了一小会儿,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完了。

顾袭清已经不是过去的顾袭清了,这套对他一点都不管用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些微茫然的情绪随即涌上心头,时夭脑海中最先闪过的是在高台上那个凭空被打了一掌的顾袭清,接着是那个碎成三瓣的镯子,无端地将两边联系到一起,就好像——顾袭清就是那个镯子,打碎了以后,再也没有了。

感觉仿佛是她亲手毁掉的。

时夭茫然了没多久,回到极胥剑面前盘腿坐下,把那堆不堪入目的红线和被拼接得乱七八糟的镯子拿出来,迎着光举起红线仔细研究,回想那根红绳的样式,颇为费力地尝试还原。

显然她没有编绳的天赋,但成果好歹比昨日的好上那么一点点,起码有点手绳的雏形了。

“我这辈子从没做过这样的事,顾袭清可真有本事。”

“因为我欺负他,所以他也欺负我。可是最开始是他来欺负我的,总不能要我忍气吞声吧?”

“他如今这么厉害,就说要把所有的妖都杀光了事,怪不得他杀我的时候也那么干脆。”

时夭嘀嘀咕咕地同极胥剑说话,今日倒没有昨日那般的小心思,只是待着烦闷无聊,她最受不了无聊,只好找个听众。

“你说入魔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呢?据说会性情大变,六亲不认。我瞧着顾袭清也差不多了,和从前的他半点都不一样。”

时夭说完这句,又有点心虚,觉得这事和自己撇不开干系,撇了撇嘴道,“他肯定是全变了,师长亲朋都不顾忌了,往日作派半分不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他亲了。”

这话自然是私下说的带点赌气性质的悄悄话,当时那个情形可不是由她主导,顾袭清咬她嘴唇的时候她都没处躲。

她只是莫名恼怒,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好似顾袭清全然变样让她生出了近乎气恼的抗拒。

手中红绳在这烦躁的心绪下又出了岔子,她带在身上的红线差不多都祸害完了,只好又挨个拆开再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