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

祁叙轻声地赞叹着。“这……可真的是个失败的赌局啊。秦言归，你相对而言的率直与光明磊落——倒不如说是愚蠢——救了你一命没错，可是……你不要忘了，照样仍，然，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被你，间接地害，死，了，呢。”

似乎祁叙明白秦言归内心的软弱藏在何处。他把最后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仿佛抓住了一丝完全不可能的希望一般，盼望着秦言归听到这句话后精神崩溃失常手枪掉到他的脚边，或者是突然决定想为朝不保夕的自己积点阴德，决定放了他。

“你不懂啊。”秦言归叹了口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师徒用言语上的冷血来冲淡他内心的痛苦——即使他知道，江辞欢在他的世界可能仍然存在，如果还有下个世界的话，这个可爱的姑娘仍然会对他露出她招牌的温雅微笑，可他却仍然无法释怀，无法冷漠地把她抛诸脑后，无法不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心怀愧疚。

他缓缓地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祁叙狞笑着，祁叙明白，裹挟着火光出膛的冰冷子弹现在随时就可以打穿他在这耀武扬威的火器删不堪一击到可笑的躯体，带走他的温度与灵魂，把这具伤痕累累的尸体留在荒岛上被腐蚀，掩埋，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