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2)

作品:《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

第十一章

赵曳雪是真没想到北湛竟然还会开玩笑,趴在树上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道:“你笑起来倒还好看。”

闻言,北湛唇边那点笑意又收了起来,他敲了敲树干,道:“下来。”

赵曳雪只好扶着树枝,一点点往下爬,很是费了一番劲儿,才终于再次踩到了马背,但是没等她坐稳,马儿往前走了一步,赵曳雪吓得发出一声低呼,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落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她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深烟灰色的眸子,原本凌厉的瑞凤眼在日光下显得柔和,眼窝仍旧是深,蒙着一层淡淡的轻影,赵曳雪甚至能从那晶亮的瞳仁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谁知下一刻,北湛竟然松了手,赵曳雪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屁股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头皮发麻。

没等赵曳雪质问,北湛就转过身去,没什么情绪地道:“回去了。”

赵曳雪轻轻倒抽一口冷气,正想骂人,却听见另一个声音惊讶道:“二……公主?”

赵曳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年公子正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劲装,他的容貌很是英俊,只是脸上破了好几道口子,衣裳也撕裂了,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

赵曳雪认得他,忍痛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积雪,道:“宋暄?”

宋暄拱手施礼:“方才多谢公主与这位恩公施救——”

他的声音一下顿住了,赵曳雪与他一同看过去,北湛慢慢地转过身来,望了他一眼,想了想,扯过马缰,漫不经心地道:“不必客气。”

“若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会出手了。”

那一瞬间,宋暄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赵曳雪只觉得气氛尴尬不已,她之前听过人议论起,宋暄十分厌恨北湛,当初派人在小镜湖边把他打了一顿,还被自己撞见在当场。

她与北湛称不上熟悉,与宋暄更是不熟,两人又是结了仇的对头,眼下气氛尴尬至此,赵曳雪用手指抠了抠掌心,硬着头皮打破沉默,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

日上中天,阳光明媚,时候确实是“不早”了。

好在她说的话还算管用,三人一同往回走,赵曳雪和宋暄的马都丢了,如今只剩下了北湛的那一匹黑马,让给赵曳雪骑,宋暄与北湛不对付,只远远缀在两人后头,一言不发。

赵曳雪长长吸了一口气,竭力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求快快回到红叶山庄,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两人了。

然而行至半途,赵曳雪就有些坐不住了,无他,她很久没有骑马,今日骑多了,大腿内侧的皮肉被磨得生痛,刚刚又摔了屁股,随着时间越久,痛意越明显,她简直是坐立难安,哪哪儿都疼,偏偏这疼还有些难以启齿。

赵曳雪没忍住,勒停了马,北湛的目光看过来,神色露出几分疑惑,赵曳雪只好道:“我累了。”

说着便要下马休息,只是她高估了自己,骑了大半日的马,双腿酸痛,险些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她感觉到后领子被人用力提了一下,北湛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道:“站稳。”

自己会这样,还不是他害的?

赵曳雪轻瞪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挪到路边的石头旁坐下休息,宋暄原本是远远站着的,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只好慢慢地靠近,动作比赵曳雪还要磨蹭。

三人一坐一立,相顾无言,那种尴尬的气氛又出现了,赵曳雪只好拍了拍身边的岩石,对他们轻声道:“坐呀?”

那两人同时开口,宋暄干巴巴道:“不必了。”

北湛:“不用。”

赵曳雪:……

她已经懒得去理会了,破罐子破摔地想:我凭什么尴尬,宋暄当初打的人不是我,如今北湛救的人也不是我,随他们尴尬去,我只觉得屁股疼。

正这么想着,赵曳雪忽然瞥见宋暄的手上有什么红红的,正欲细瞧,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头,耳边传来北湛的声音:“别看,转过去。”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特有的北地口音,莫名好听,传到耳朵里时,赵曳雪觉得好像是被草叶尖儿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

因此,她的反应慢了些许,傻傻道:“为什么不能看?”

北湛沉默了一下,才道:“因为我不想扛你回去。”

赵曳雪这才明白过来,宋暄的手受伤了,也不知是爬树摔的,还是被老虎伤到的,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血还没有止住,想必伤得有些重,这人倒也真能忍。

她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来,头也没抬地递向宋暄,道:“你包扎一下吧。”

空气安静了片刻,北湛推了推赵曳雪的手,让她换个方向,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地道:“我没受伤。”

给错人了,赵曳雪顿时有些窘,过了一会儿,她才感觉到帕子被人接过去,宋暄的声音微低:“多谢殿下。”

气氛似乎终于缓和了一些了,赵曳雪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来,如果他们能相安无事回到山庄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暄包扎了手,赵曳雪也休息好了,三人再次上路,继续往回走,但是走着走着,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或者说,分歧。

原本他们是根据雪地上的马蹄印记来分辨方向的,但是现在日头升起,积雪已经化了许多,露出满地的枯叶来,马蹄印记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们迷路了。

宋暄指着右边,道:“我觉得应当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北湛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是这边。”

“不对,”宋暄指了指远处的山峦,坚持道:“我记得那里有两个豁口,像犬齿交错,就是这边。”

北湛不为所动:“这边。”

宋暄深呼吸:“我绝不会错,你若说我不对,只管辩个子丑寅卯来。”

北湛压根没辩,只说了一个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