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穿男装就一定是男孩了？

陆离默默在心底翻个白眼，爹啊，您这思想也太陈旧了些。

难道您没听说过女扮男装这个词？

在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林如海都肯花重金为女儿聘进士出身的老师启蒙，世家大族培养嫡系子弟也不过如此了，可见他并非不知变通的迂腐之辈，那么，将女儿女扮男装带出来逛街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世叔，请留步！”

陆云晏眼睁睁的看着陆离招手叫住了前面的人，想阻拦已经晚了。前面月白色素面细葛布长袍的背影顿了顿，回过头，陆云晏简直惊掉了下巴，还真是林如海和林黛玉！

“锦尘兄，好巧。”林如海拱手道。

“啊？！”陆云晏回过神，也忙拱手，“如海兄，还真是你……”低头看到黛玉，嘴角不由挂上了笑，“玉丫头这般打扮，倒更俊俏了几分。”

“小女调皮，非闹着出来玩。”林如海微一勾唇，“锦尘兄，见笑了。”

“见过陆世伯。”黛玉学着男人行礼的动作打千儿，因为是第一次做，动作不是很标准，却摇摇晃晃笨拙的可爱，林如海、陆云晏，包括陆离都不由得勾唇笑了。

陆离给林如海行过礼，又跟黛玉互相问了好。

陆云晏、林如海寒暄几句，很自然便说到京城来的荣国府之人。

林如海随口带过，并不多言，陆云宴也识趣的不再问，转而显摆起自己刚淘到的一端砚台。二人都是好此道之人，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趁他们说话的功夫，陆离凑近黛玉，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又画了新式的画书，跟上次给你的不同，人物、故事虽然更简单，但是当快速翻动的时候可以连成一串动作……就像，怎么说呢，就像画里的人物活了一样，会走路，会翻跟斗……”

黛玉眼珠子放光：“当真？”

陆离竖起两根指头，“我发誓，绝无一句虚言。”

说着他抿嘴，从袖中掏出一沓纸，递给黛玉看。纸并不大，许多张叠成一沓，约有二寸长、一寸宽，一指的厚度。纸张并非平日用的宣纸，比宣纸要硬一点厚一点，整整齐齐叠在一起，一端用细线封订成小小的一本。

第一页画的是一个长相圆润的人坐在一个独木舟上钓鱼，第二页也是如此，第三页还是如此，再往后翻好几页还是如此。虽然每一页的画都大致相同，但仔细看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什么意思。

这难道就是会动的画？黛玉有些疑惑，干脆翻到最后。最后一页的画上只有一个独木舟，平静的水面溅起很大的水花，人却不知踪影了。

她蹙起眉头，抿着唇没有说话。陆离将画书接过，左手捏住细线封订的那端，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另一端，弯出一个半圆的弧度，然后拇指滑动，纸张从指腹间飞逝而过。纸张中的画面便也飞速从眼前闪过，连贯起来构成一个生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