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2 / 2)

作品:《林黛玉陆离红楼之首辅家的小娇妻

“谁说不是呢?”惜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说让她上我家里住几天,我们俩一个床上睡着,也好说说话。她都不肯,只推说不合适,叫我看也不是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她是怕二婶子不高兴。从前我们一块住着的时候便是,她天天在二婶子跟前儿伺候,有时候想找她玩都找不到呢。”

黛玉想探春作为一个庶女,想在王氏手底下讨生活也甚不容易,可她到底是二房的,说话做事都是站在二房的立场上。她是个聪明人,老早便抱紧王氏的大腿,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终究,跟自己不是一个立场上的,自己也没必要多管闲事。不然自己是好意,她未必肯拿好心揣测自己,还以为自己图谋什么,何必呢?

惜春一说便说了许多,黛玉只是附和,偶尔插上一两句无伤大雅的话。后来又说到李纨和贾兰。

“珠大嫂子比从前憔悴了许多,脸上、胳膊上都是蜡黄的,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病了一场,问她怎么病的,她不肯说。后来我偶然间听到丫头们背后嚼舌头才知道她是累病的,而罪魁祸首竟是二婶子!”

她用一种非常惊讶的语气说出来最后一句话,黛玉遂问,“此话怎么说?”

惜春道:“姐姐,我把你当亲姐姐才告诉你这件事的,你定要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去。”

黛玉忙道:“我发誓,此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再不告诉别人,不然就叫我舌头上长疔儿,烂舌头!”

惜春才趴黛玉耳边,嘀嘀咕咕一番。

原来子两房分家以后,老太太心情不好,王夫人心情更差。王夫人偶尔在老太太那里受了气,回头便发作在李纨身上。罚她立规矩还是轻的,动辄便是跪佛堂,故意把黄豆撒的满地都是让她捡,还不许外人帮忙,晚上还常常要做活做到深夜,第二天王夫人要看,绣得如她的意便留下,不如意的索性剪子绞了重绣。

就连贾兰也得了许多不是,连着病了一场。

黛玉不明白的是,李纨不说了,儿媳妇再好,终究是个外人。贾兰可是她的嫡长孙,何况人都有爱屋及乌之心,按说她该善待才是,怎的还如此苛待呢?

惜春看出黛玉的疑惑道:“至于个中原因,若非我亲耳听见,我也不敢相信。”

“到底是为什么?”

惜春这才没有趴在黛玉耳边,而是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先珠大哥哥你知道吧?”声音小到只有她和黛玉两个人听得见。

黛玉点头。

惜春遂低声道:“珠大哥哥成亲不过三年,大嫂子刚生了兰儿,便仙逝了。据那些丫头说,二婶子当时悲愤不已,请了神婆来算,说是大嫂子和兰儿的八字硬,珠大哥哥即是被他们母子俩克死的。这还不算什么,神婆还说不能让他们母子俩过的太顺遂,不然会影响宝玉哥哥的运势,所以二婶子平日才那般的。”

这什么狗屁神婆,说的什么狗屁话,这也太诛心了吧。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妇,一个刚出生的小儿,就这么开始了坎坷的命运,她也狠得下心?!

惜春一脸后怕的拍着胸口:“二婶子吃斋念佛,平日对我们倒也和善,我曾经还把她当亲娘看待,万没想到,二婶子私底下竟是这样一个人。”

“你听哪个丫头说的,没叫人看见吧?”如果王氏发现惜春看到了她的真面目,黛玉不敢想象,她会做出什么。

惜春道:“是珠大嫂子身边小丫鬟叫炒豆儿的和二婶子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说的,我赶巧路过,偷偷听了一耳朵,姐姐放心吧,我小心着呢,绝对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便好。”黛玉长出了一口气,“从今你也须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才是,再不要给人说了,便是你嫂子也不行,你可明白?”

惜春的点头:“我知道的。”

黛玉笑了笑说:“我这里你放心,绝不会有一个字从我这里漏出去。”

**

扬州城,巡盐御史府。

正值休沐日,林如海刚换了一身便服,打算到街上转转,买些笔墨纸砚或是孤本古籍等给女儿送去。前几日贾琏来了一趟,还带来黛玉的一封信,他看信便知道有很多心里话女儿并未说明,多半是对送信之人不放心的缘故。彼时他已命人采买了许多江南土物及一些四季衣裳料子等让贾琏捎回去。

那些都是寻常的东西,今日他要买的才是黛玉素日所爱。

为整肃江南盐业、吏治,这些日子太忙了,好容易告一段落,他也有空关心关心女儿了。

这次江南改天换日,冯、程两家总商元气大伤,都换了家主不说,也被盐政衙门彻底掌控;其他总商、大小盐商,重创之下也纷纷唯朝廷马首是瞻;扬州知府倒台,在新知府尚未到任之际,由林如海暂兼知府一职。

金陵甄家手都伸到两淮盐课银里去了,自是罪责不轻。然甄家是老世家,与许多勋贵同气连枝,何况他家还出了一位太妃,如今太上皇还在呢,面子情还是要留的。虽然暂时动不得,但七王爷走时带了许多甄家不法不臣的证据,想来甄家离倒台也不远了。

林如海推测少则两年,多则五年,端看圣上何时能彻底掌控朝堂了。

这些且都不提了,林如海长长吐出一口气,想着女儿坐在膝上扳着自己脖子笑得样子,不由得自己也勾唇笑了。

刚出仪门,便见林墨手里捧着一个拜帖儿,小跑着过来。

林如海掸了掸鹤氅上的灰,问:“何人的贴儿?”

林墨道:“是金陵府陆学政陆大人。”

林如海便知道是陆云宴来了,忙道:“快请进来!”一面不由得心下诧异,暗道,他如何突然过来了?这才刚用过早饭,他便从金陵到了扬州,难道是天还没亮便骑马赶路了?

不多时陆云宴披着佛头青的素面杭绸斗篷大踏步走了进来,远远的看见林如海便叫:“如海兄别来无恙?”

林如海笑着迎上去,二人许久未见,心里都颇有些激动,手握着手寒暄许久。林如海引着陆云宴至正厅,一碗茶没吃完,陆云宴便直奔主题。

他天还没亮便着急赶过来不是为别的事,乃是为自家宝贝儿子陆离求亲来的,而且连定礼都带来了。一应金银珠宝倒还不算什么,其中有一样祖传之物——珐琅笔洗,最为难得。

原来陆云宴乃是西晋名士陆机之后,这只珐琅笔洗用料虽不是顶级的,但是从老祖宗陆机那一辈传下来的,到他这一代,整整是第二十六代了,他视此物为至宝,如今肯拿出来,足见其诚意。

林如海本来还有些为难,一是黛玉尚小,他不想那么早为其定亲,二则如今黛玉孝期未过,实在不宜定亲。

但陆离算起来又是他们父女俩的救命恩人,若非陆离托了薛神医为他们诊病,自己不过三五年的寿数,黛玉也很难活到成年,或者即使侥幸活到成年又如何,无父无母孤女一个,谁为她的未来张罗打算,到时候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以林家全部家资托付岳母,望她看在百万家产和祖孙亲情的份儿上,能为黛玉找一个好归宿。

真到那种地步,林如海不是傻的,黛玉的未来多半并不如意。

却也不得不走这一步,因为,骨肉血亲不可靠,其他人便更不可靠了。

幸而……

幸而如今自己的身子好了许多,至少能看着黛玉成年、成家,若再好一些,还能看到她女儿绕膝,幸福安乐,自己便是死也无遗憾了。

但在看到陆云宴将传家至宝拿出来的一瞬,林如海心头澎湃的便只剩感动了。

那个笔洗对陆云宴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林如海曾经听过笔洗的故事,知其来源。陆云宴肯把笔洗做定,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不过,黛玉如今尚在孝期,林如海的意思,先私底下说死,等再过几个月,黛玉孝期过了,再正式写订亲文书。

陆云宴也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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