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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订婚宴席(4 / 4)

作品:《基督山伯爵

“那么,我们等等再说吧。”他嗫嚅着说道。

“是啊!”唐格拉尔回答,“我们等等再说吧。如果他是无辜的,他会被释放的;如果有罪,那我们没必要为一个阴谋分子而连累自己。”

“那么走吧。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好,我们走吧!”唐格拉尔为能找到一个一同退场的同伴而感到很高兴。“我们不管这事了,别人爱走不走,随他们的便。”

他俩走了,费尔南又成了梅尔塞苔丝的依靠了,他拉着姑娘的手,领她回加泰罗尼亚村去了。而唐泰斯的一些朋友则护送着那位心碎的老人回家去了。

爱德蒙被控为波拿巴分子的眼线从而被捕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流传开了。

“您认为有这种事吗?我亲爱的唐格拉尔。”莫雷尔先生问,他因急于回城去打听唐泰斯的新消息,要去见有一面之交的代理检察长德·维尔福先生,途中赶上了他的押运员和卡德鲁斯。“您认为这种事可能吗?”

“噢,您知道,我已经对您说过,”唐格拉尔回答说,“我觉得他在厄尔巴岛停靠这件事是非常可疑的。”

“您的这种怀疑,除了对我以外,还对别人提起过吗?”

“当然没有!”唐格拉尔回答说,然后又低声耳语道,“您知道,您的叔叔波立卡·莫雷尔先生曾在先朝当过官,而且关于这件事又不怎么隐讳,所以,说不定就有人会怀疑您,人家会说您也不满于拿破仑的垮台。假如我对别人讲了我心中的疑虑,那我不是就伤害到了爱德蒙和您么。我很清楚,像我这样做下属的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应该先通知船主,对其他人,就要绝口不提。”

“很好,唐格拉尔,很好!”莫雷尔先生说道,“您是一个好小伙子,本来,我在安排那可怜的唐泰斯当法老号的船长的时候,也打算过如何安排您的。”

“您说什么,先生!”

“我事先曾问过唐泰斯,问他对您有何看法,对您继续在船任职有什么意见——因为我已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冷淡,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您,但记不清是为什么了。但他认为,船主信任的人,他也应该相信他。”

“伪君子!”唐格拉尔低声地骂了一句。

“可怜的唐泰斯!”卡德鲁斯说,“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小伙子,他是个好孩子!”

“可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莫雷尔先生继续说,“法老号现在没有船长了。”

“噢!”唐格拉尔回答说,“可以再等等嘛,我们三个月之内还不会起航,到那时,唐泰斯也许能被释放出来。”

“这点我毫不怀疑,只是这期间,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哦,这期间反正我在这儿,莫雷尔先生,”唐格拉尔答道,“您也知道,我管理船上一切的本领,并不比经验最丰富的现任船长差。假如您愿意让我为您效劳,这对您也是很有利的,因为唐泰斯一旦获释回来,法老号上的人事就不必再变动了,只要唐泰斯和我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谢谢,我的好朋友,您的这个主意真不错——这下可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从现在开始,由您来指挥法老号,并监督卸货。不论个人出了什么事,业务总不能受影响。”

“请放心好了,莫雷尔先生,但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探望可怜的爱德蒙呢?”

“我见到维尔福先生以后,就可以马上让您知道的,我要尽力要求他为爱德蒙说说情。不管他是个保王党还是检察官,他也是个人,而且我认为他不是个坏人!”

“也许不是坏人,”唐格拉尔答道,“但我听说,他野心勃勃,这与坏人就相差无几了!”

“唉!”莫雷尔先生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您现在赶快到船上去吧,我等会儿到船上来找您。”说着,那可敬的船主离开了那两位朋友,向法院的方向走去了。

“怎么样?”唐格拉尔对卡德鲁斯说,“你看见事情的复杂性了吧。你现在还想去为爱德蒙辩护吗?”

“不,当然不,但我觉得开玩笑竟开出这样可怕的后果,也实在太可怕了。”

“我倒要问问,这种后果是谁造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费尔南。你当然知道得很清楚,我把那张纸丢在房间的角落里了,——真的,我还以为我当时把它撕了呢。”

“噢,不!”卡德鲁斯答道,“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你没有撕。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你把它揉成团丢在凉棚的角落里了,我倒真希望那纸条现在还在那儿。”

“嗯,如果你的确看到过,也许是真的,一定是费尔南把它拾了起来,另外抄了一遍,或改写了一遍,或许,他甚至根本就没重抄。现在我想起来了,上帝啊!他也许就是把那张纸条给送去了!幸亏我那笔迹是伪装过的。”

“那么,你是否早就知道唐泰斯参与了谋反呢?”

“不,我早就说过,我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但似乎是,像阿尔勒甘一样,我在玩笑中道出了实情。”

“可是,”卡德鲁斯又说道,“我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或至少应该与我无关。你就等着瞧吧,唐格拉尔,这件事会使我们两个都倒霉的。”

“胡说!如果这件事真会带来什么灾难,那也应该落到那个罪人的头上,而那个人,你也知道,是费尔南。我们两个不会被牵扯进去的。只要我们自己保守秘密,不声不响的,不去对别人泄露一个字就得了。这样,你就会看到那风波过去,而我们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阿门!”卡德鲁斯说道,他一面晃动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就挥手告别了唐格拉尔,朝梅朗林荫道方向走去了。

“好了!”唐格拉尔心中暗道,“一切都已遂了我的心愿。我现在是代理船长,只要卡德鲁斯那个蠢货不多嘴多舌的话,船长肯定是我的了。我只怕唐泰斯会重新放出来的。不过,他已落到了法院的手里,”他又带着微笑说,“而法院是公正的,”说着,他便跳进了一只小艇,叫人摇到法老号上去,因为莫雷尔先生跟他分别的时候说过,要在船上和他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