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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急报(2 / 5)

作品:《基督山伯爵

“您说,”维尔福夫人说,“她同意她爷爷的做法吗?……事实上……她一直反对这门亲事,刚才我们见到和听到的那一切,要是他们之间串通好的一出戏,那我才不感到奇怪呢。”

“夫人,”维尔福说,“相信我,我不会在一笔九十万法郎的财产上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可她甚至连放弃世界都舍得呀,一年前,她不是自己提出要进修道院的吗?”

“不管怎样,”维尔福说,“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我主意已定。”

“不顾您父亲的反对吗?”维尔福夫人挑选了一个新的进攻点,说道,“那是后果很严重的事呀!”

基督山假装并没在听他们的谈话,但实际上却字字都听进了耳朵里。

“夫人,”维尔福接着说,“可以说我一向尊重父亲,因为在我身上既有天性的血统情感,又汇集了他道德高尚的良知;因为一位父亲在两种名义上永远是神圣的,其一是生育了我们,其二是教养了我们。但是今天我必须承认我已无法信任他的智力,因为这位老人居然就为了无法忘怀他对一位父亲的旧恨,而迁怒于他的儿子;因此,倘若我再依从他的任性而行事,那就太可笑了。我对诺瓦蒂埃先生仍然保持最崇高的敬意;我将毫无怨言地承受他在经济上给予我的惩罚;但是我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人们是会辨明究竟哪一方合情合理的。因此,我一定要将女儿嫁给弗朗兹·德·埃皮奈男爵,因为这桩婚事在我看来既合适又光彩。总而言之,我喜欢谁就把我女儿嫁给谁。”

“什么!”伯爵说道,在讲这番话的过程中,维尔福常常把目光投向他,以求得他的赞许。“什么!您说诺瓦蒂埃先生不立维尔福小姐做他的继承人,就是因为她要嫁给弗朗兹·埃皮奈男爵吗?”

“是的,先生,就是为这个原因。”维尔福耸耸肩说道。

“至少表面上是这个原因。”维尔福夫人说。

“是真正的原因,夫人,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了解我父亲的为人。”

“这就不可思议了,”那年轻的夫人说,“但我倒很想知道,埃皮奈先生有什么不好,竟会使您父亲讨厌他?”

“我想我认识弗朗兹·埃皮奈男爵先生,”伯爵说,“他不是由查理王十世封为埃皮奈男爵的盖斯内尔将军的儿子吗?”

“正是他。”维尔福说道。

“那我想这一定是位风流倜傥的青年了。”

“所以我才肯定那只是个借口,”维尔福夫人说,“所有老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感情的暴君,诺瓦蒂埃先生是不愿意他孙女儿结婚的。”

“不过,”基督山问道,“你们是否了解这种仇恨的原因?”

“啊,真是!谁知道呢?”

“也许那是某种政治上的分歧造成的吧?”

“家父和埃皮奈男爵都是大风暴时代的人物,但我对于那个时代只见识了最后几天。”维尔福说道。

“令尊不是一个波拿巴分子吗?”基督山问,“我好像记得您这样对我说过。”

“家父是十足的雅各宾派,”维尔福说得激动起来,不觉越出了审慎的界限,“拿破仑披在他肩头的参议员长袍,只是让他老人家看上去变了模样,可他实际上丝毫没变。他搞密谋,并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反对波旁王室;因为家父有个很了不起的特点,就是从不为不切实际的乌托邦理想去卖命,而只为那些可能实现的目标去奋斗,为了促成这个可能实现的目标,他随时用山岳派的从不退缩的准则来要求自己。”

“嗯,”基督山说,“我也有同感,诺瓦蒂埃和埃皮奈先生的个人恩怨是出于政治原因。埃皮奈将军虽曾在拿破仑手下干过,但他不是仍保存着保王党人的思想吗?尽管大家认为他是忠于皇帝的,但他不是有一天晚上在离开波拿巴分子集会的时候被人暗杀了吗?”

“维尔福带着一种近乎恐怖的表情望着伯爵。”

“怎么,是我弄错了吗?”基督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