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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你咋不上天呢?

靳洛身体僵硬。

一个黑暗的下午,一本老旧日记,震碎了他的三观。

原来,萧海峰并不是在大学才认识的文芬。

他们从初中起就因为都是军人的父母认识。

萧海峰对文芬暗恋已久。

日记里,他的爱慕,他的隐忍,他的疯狂,一幕幕淋漓的记录在册。

日记是以萧海峰的视角写的。

他寥寥几笔记录着靳翔为他挡住嫌疑人的挥刀一刺带来的伤痛,却笔墨浓重的记载了对文芬的心疼。

呵呵,多么的讽刺……

靳翔在临死前,还不忘抓住萧海峰的手,让他照顾遗孀。

却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早就被自己的兄弟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屋外,是一家三口的笑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靳洛翻看着日记,如坠冰窖。

靳翔是和萧海峰一起执行抓捕逃跑嫌疑人时被刺身亡的,是为了萧海峰挡了一刀,那一刻,靳洛为父亲不值,甚至在萧海峰赤/裸/裸又狂热的爱恋中,读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尤其是大学时的那一句——看见你们走在一起,我真想要冲上前杀了他,夺走你。

那一刀,到底是爸爸替萧海峰挡的,还是被人陷害枉死?

少年的心被彻底的颠覆。

文芬微笑着打开门想要叫靳洛吃饭,看到的却是他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模样。

错愕的对视中,文芬看到了那本日记,一瞬间的慌张没有逃开靳洛的眼睛。

他的心沉底的凉了。

原来,这一切妈妈都知道。

在那之后是无尽的解释与争吵,到了最后,就只剩下死一般的沉默。

文芬已经不奢求靳洛能够相信她和萧海峰之间并不是婚内时的苟合,感情的事儿,跟一个孩子说不清。可她担心害怕的是靳洛会将这份恨意牵连到萧默身上。

萧默是无辜的,从始至终,他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靳洛离开家那些日子,他每晚每晚哭着闹着要哥哥。

文芬垂泪哭泣,萧海峰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叹息。

说完这些话,靳洛比想象中的平静,时间真是世间最好的疗伤药,曾经那么激烈的对抗,天与地的落差,现在说起来却早已是往事。

林文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

有时候,聆听比倾诉更重要。

很多事儿,不身临其境,何来感同身受。

现在,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过了许久,直到海边的风总算有了丝丝的凉意,靳洛才转过身看着林文然,月光下,他的眸子皎皎生光:“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林文然看着他的眼睛。

靳洛身体前倾抱住了她,“我知道你的担心与害怕,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缩进温暖的怀抱,林文然像是一个猫咪一般蹭了蹭,“嗯。”

——不管做什么,你都是最好的。

说完这些话,靳洛的怨气也奇迹般的消散了,“今天上午,我不是有意将你扔在那的,只是气疯她来找你。”

林文然的声音还带着软绵绵的鼻音:“嗯,以后不许了。”顿了顿,她小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许再发脾气把我扔了。”

靳洛紧紧的拥着她,心里一直空缺的那一块,被一点点填满。

之前,俩人不是没有亲密拥抱过。

可林文然总觉得靳洛心事重重,俩人之间也像是有一层淡淡的隔阂,虽然不深,但总是矗立在那,无法逾越。

而今天,两颗年轻的心从未如此紧密相靠。

这一晚,靳洛也说了人生最多的话。

他说着对爸爸的怀念,说着对文芬还有萧海峰复杂的情绪,说着身为哥哥对萧默的疼爱。

林文然听得难过又心疼。

因爱生恨,因爱生怨,因爱生离,一切都逃不过一个“爱”字。

岁月太久了,逝者已去,现在的靳洛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一切,他对林文然说完后,心里一片沉浸,虽然还会隐隐的抽痛,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月光缓慢的洒落,为俩人铺上了柔和的暖色,林文然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靳洛的眼睛,“你有没有算过,高考结束后我们要多久不见面?”

这个话题是俩人一直不想谈的,可时间却推着让人不得不谈。

靳洛对着林文然的眼睛,大学四年的时间,再加上未知的复原日期,一时间,他有些踌躇。

面对靳洛的难以开口,林文然的脸也一点点红了。

靳洛惊讶的看着她,上一次看到林文然脸红还是那次主动表白的时候。

林文然舔了舔唇,把头偏开,手揪着衣角,别扭了起来:“我查过的……军嫂什么的,原理上是可以随军的。”

军……军嫂???!!

靳洛震惊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永远都走在他的前面?永远给他惊喜?

靳洛错愕震惊的样子羞着林文然了,她“腾”地起身,恼羞成怒:“你不愿意算了!我还不想去!”

看着林文然又羞又窘的样子,靳洛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笑。

这可把林文然气坏了,她转身就走,靳洛怎么拉也拉不住,最后他只能使出了杀手锏,他手一伸:“你衣服上有毛毛虫!”

“啊啊啊啊!!!”

林文然吓得脸都红了,疯狂的抖动着身子,她这辈子最怕虫子了,尤其是那种肉嘟嘟的软体虫。

靳洛煞有其事:“爬到衣领了。”

林文然快急哭了,手使劲抖着衣服:“在哪儿?快!快给我弄下去!”

靳洛站着不动:“还生气吗?”

林文然要疯了。

靳洛一抬手,轻轻一弹:“哎呀,怎么这么大?”

这下林文然吓得腿都软了,她也顾不得矜持了,一下子扒住靳洛的身子,整个人都窜到了他身上。

男孩坏笑的声音……

女孩“混蛋”的埋怨声……

河对面,放孔明灯的小孩都抬起头盯着看,为首的一个寸头撸了撸袖子,“妈蛋的,太过分了。”

旁边的孩子看他,“你认识?”

年龄显得大一些的高个子寸头男孩一脸愤怒:“认识个蛋!每隔一段时间那男孩都来装深沉,女孩又来撒娇,太过分了,真是辣眼睛!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没皮没脸没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