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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647年 古埃罗亚·王宫(2 / 2)

作品:《法老的宠妃

南西再次麻木的低下头,她放弃了,她好累,她不再挣扎,不再开口说话,任凭侍卫将自己关进了牢房。

脸上的伤口再次崩裂了,血液已经干涸,但是却并不觉得痛。左塞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她痛苦不是因为左塞的出手,而是因为他的不信任,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牢房里阴暗潮湿,不知名的虫子飞来飞去,腥臭时不时的刺激着鼻腔,南西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依旧麻木的身体,呆呆的望着地面,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恐惧?以前无论是鞭伤还是折磨,哪怕那时左塞打了她,她都不曾这样过,心里曾经的痛苦竟然也随之消失了。

人心本善还是本恶?无论什么原因,南西的自我厌恶已经到了极致,她突然松开手,觉得这双手很脏,她甚至想要砍掉,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找到工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看到的是一副人间地狱,明明是在迫不得已的自救,怎么转眼间却成了凶手!

南西的脑袋一直浑浑噩噩的,她的自我唾弃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她觉得自己离左塞越来越远了,一个女人一旦杀了人就不能称之女人!而她这算什么?杀人未遂?虽然曾无数次想杀了塔纳巴,但却从未想过真正的下毒手,这样的自己在她看来更不可原谅。身上的热度突然攀升,她没有觉察,只是觉得很冷,仿佛如坠冰窖。

不知名的臭虫爬上她的手臂,这让她想到了那些黑呼呼的圣甲虫,贯穿脊椎的寒冷让她的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公主,菲蒂拉公主……”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低低的叫唤着,南西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大脑只停留在掐住塔娜巴脖子的那一刻。

“左塞王来了……”来人无奈下只能撒了个谎,希望能引起南西的注意。

“左塞……不是我……”一听左塞的名字南西本能的做出反应,只觉得眼前站着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但是她却对不准焦距。

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南西终于看清眼前这个黑色的身影,虽然他蒙着脸,但是感觉却很熟悉,张着迷蒙的大眼,南西愣愣的看着来人。

“公主,无论如何请相信王。”这个人说完话,然后将一个黑色的瓶子塞进南西的手中,便迅速离开了。

这个影子一样的男人来去匆匆,南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顿时空荡荡的,她以为是左塞。突然南西笑了,左塞怎么会来呢?他的眼神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表情冷酷的让人心底生寒,那厌恶的神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怎么还会来见自己呢?

南西哭了,眼泪静静的留下来,但是她并不觉得痛苦。

再次缩回了墙角,高热的身体让她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颓然的侧倒在角落,手中握着的瓷瓶掉落在身边。这时,一个身影再度将她笼罩起来,看着那黑色的瓶子没什么表情,他将南西扶起来,小心的放在自己怀里,她的高热让他皱眉。

是什么这样让人安心?是什么如此温暖?这个气息让南西整个人放松下来,她什么也不要想了,宁愿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他试图让南西喝下去,但是他失败了,液体顺着南希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毫不迟疑的,他将液体一饮而尽,然后以唇舌撬开南希的嘴,让救命的良药一点点哺到南西嘴里。然后将黑瓶子里的粉末小心的敷在南西受伤的脸上,整个过程轻柔而满是呵护,就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

清凉的液体伴随着温柔让南西浑身舒畅,再加上那让人安心的气息,南西似是满足的叹了口气,就此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南西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舒服了很多,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后的早晨。清醒的大脑让她开始思考整个事情的经过,如果说是塔娜巴下的毒手,但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如此真实的幻觉是怎样产生的?没有任何证据,猜测帮不了自己。

“伊姆霍特普,菲蒂拉公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要给迦南使臣一个满意的答案。”左塞威严的语调让塔娜巴面露微笑的回到自己房间,她的喜悦让整个人看起来灿烂如朝霞。

议事厅里很安静,只剩下希蒲尽忠职守的守护着左塞。

走进牢房的伊姆霍特伯,很惊讶的看到眼前的菲蒂拉公主根本不像是个罪人,她微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浓重的书卷气让她看起来温文尔雅,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好感,她怎么会杀人呢,伊姆霍特伯随即便猜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易察觉的东西。

直至伊姆霍特普走到近前,南西才发现这个人是谁。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走进来的中等身材的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南西想到了一幅拉斐尔的代表作《雅典学派》,似乎只要这个人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智者的殿堂,真是很奇怪的认知。当南西看向他的眼睛时,一股特别的熟悉感一闪而过,似乎很久以前他曾经也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究竟是谁呢?一时竟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很亲切,像久违的亲人。最难以置信的是,她看到了一双重叠了的湖蓝色眼睛,似真似幻。

眨了眨眼睛让幻觉消失,由于在神殿的时候见的模糊,看得并不仔细,此时才有机会打量起来,这个梯形金字塔的建造者,真的很有希腊学者的味道,身体强健,卷曲的短发,深色的肌肤,鼻梁很高深棕色的眼睛闪烁睿智,穿着典型的埃罗亚长袍,他就是伊姆霍特普,一个年轻版的亚里士多德。

只是,他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公主,我是伊姆霍特普,是王命我前来。”

“我没有要杀塔娜巴,当时我产生了幻觉,有人要将我关进棺材里闷死,我只不过是自卫。”南西突然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原来左塞并不是不相信她,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雀跃。

南西的叙述让伊姆霍特普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他只是点点头说道:“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案。”

“埃罗亚会爆发战争么?”南西知道自己不应该问的如此草率,这简直是对左塞统治的怀疑,如果听到的人愿意,那人完全可以因这句话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机会离开这里,是否能再见到伊姆霍特普,所以她只能冒险把握这个机会,毕竟那像是地狱般的画面太过于刺激了,以至于让强行占据着她所有的空闲。

伊姆霍特普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直直的看向眼前的菲蒂拉,一句话都不说,唯有眼神深沉。

“不,我的意思是……是否有爆发战争的可能,或者是与别国交战也可以……总而言之,意思是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南西解释的有些烦躁,她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想要找到一种他比较可以接受的方式。

“公主,这不是您应该担心的。”说到这他抬起眼看了看周围,南西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不会明白的!”南西被他的态度搞的有些激动,但也换了个方式来询问,“你见过那些狮子么?”看着伊姆霍特普依旧一言不发,她再次深吸了口气,“左……王的狮子卫兵。”

“你能想象到它们战死的场面么?它们那样强悍,强悍的几乎不可战胜,但是却死了……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南西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在自言自语,她不再看向伊姆霍特普。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公主呢?伊姆霍特普开始沉思起来,她说的让他匪夷所思,但并不像是胡言乱语,她的表情就像是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相信,却又无从信起,难道她是轮回的先知?

“未来谁也不知道,我们只把握当下,左塞王像鹰一样飞向高空,神祗知道他的名字。”牢房静了好一会儿,伊姆霍特普才坚定的开口。

真是个清醒而智慧的男人,南西回过头看着他,“王陵……建造的怎样了?”对战争无从了解,但对王陵……那个水下王陵究竟是为什么建造的,这是除了壁画之外,最让她无法释怀的事。

伊姆霍特普没想到菲蒂拉会有如此一问,他看了看菲蒂拉,其实他可以不回答的,但是却开口解释:“马斯塔巴的罗列,王并不满意。”

“地下王陵……建的如何?外观上的设计我可以知道么?”南西歪着头,满脸微笑的看向伊姆霍特普,仿佛刚才的焦虑根本不存在,她本想直接说出梯形的,却又犹豫了。

伊姆霍特普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一瞬间觉得她很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她的话让他内心有些许触动,或许他能够明白左塞王为什么会那样宠爱的菲蒂拉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却也让他迷惑不解,王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很难让人放手呢,他的心怪异的动了一下,那感觉让他有些讶然。

伊姆霍特普离开很久,南西才恍然大悟,她明白为什么会觉得他很熟悉了,因为他的眼睛、他的神情、甚至是轮廓都像极了萨洛,那个未来世界里自己一直躲避着的男人,没想到此时竟会想起,还倍觉亲切。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南西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她要被转移了,地点竟然是距离索贝克盾牌不远处的一个牢房。

她被囚禁了,而且是秘密的囚禁,也许她和左塞真的就这样有缘无分的彼此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