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白雪朱伟也和江阳一样,多次受过处分?”严良看着眼前的这份个人资料,心思转动着。

“准确地说,他本该和江阳一样坐牢,不过有人保他,低调处理了。”赵铁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瞅着资料,“他当刑警期间,多次刑讯逼供,居然还持枪威胁嫌疑人作伪证,在嫌疑人裆下直接开枪,这种性质骇人听闻。他居然最后没坐牢,只是被撤职,强制到警察学校进修三年,最后又恢复职务。呵,平康的法治管理,真是一出笑话。”

“你们找到朱伟了?”

“还没联系上,去年6月份开始,他就以身体原因突然向单位申请停薪留职,一直请假,据说经常来杭市,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也关机了,家里人只知道他最近在杭市,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联系上他是迟早的事。”

“去年6月开始突然请假?到张超案发时,已经请了大半年。”严良转过身,左右踱步,过了很久,他突然开口,“请了这么久假,又一直驻留杭市,江阳也一直在杭市,他到现在依然不现身,嗯……要尽快找到他,他很可能也是这案子的关键人员。”

赵铁民点头表示认同,他躺进沙发里,仰起头,脸上带着神秘微笑:“再告诉你一个更有趣的消息,我们查到江阳前妻账户时,意外发现江阳死后第三天,汇进一笔五十万的款项,汇款人是张超的太太。

这位张太太名叫李静,不但是张超曾经的学生,江阳的同学,我们在向他们其他同学了解情况时还得知,李静当年曾是侯贵平的女朋友。”

严良蓦然想起那次见到这位张太太时,她看到侯贵平的名字,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是张超的学生,江阳的同学,压根儿没提到更多信息,说话时的语气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严良皱眉问:“她从来没有透露过她和侯贵平的关系吗?”

赵铁民摊开手:“我们刚得知这条信息,据说她和侯贵平当年感情非常深厚。我想尽管侯贵平已经死了十多年,不过作为当年准备毕业就结婚的两个人,一点怀念都没有,甚至只字不提,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需要找她谈一谈。”

赵铁民揶揄坏笑:“没问题,我已经约了她明天来单位,到时,这位丈夫入狱、独守空闺的美少妇的时间,就全部交给严老师了。”

李静缓缓推开门,挪动优雅的身躯,走入办公室。

她看到严良,微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款款落座。

严良简单地自我介绍完毕,不敢与她对视过久,他觉得大多数男人与她相处,都会忍不住被她那种熟得恰到好处的魅力所吸引。

他只好低着头赶快切入正题:“你曾经是侯贵平的女朋友?”

“对。”没想到她很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你和他感情怎么样?”

“很好,好到约定了等他支教结束就结婚。”她淡定且从容。严良抬起头望着她:“可是上一回见面,你并没有向我们透露这点,甚至……看到侯贵平的名字,你好像……好像……”

“好像漠不关心吧?”没想到李静直接地把他的话接了下去。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

“很正常啊,”她轻巧地表述,“侯贵平的事过去十多年了,他的事和我丈夫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丈夫,为什么要提和侯贵平的关系呢?何况,你们有问我吗?”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到所有人都没法反驳。

严良抿抿嘴,换了个话题:“关于侯贵平当初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侯贵平是被人谋杀再被栽赃冤枉的。”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当初就是我告诉江阳,他才去重新立案调查的。”

严良思路更通畅了,马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公安局来学校通报案情,张超作为班主任,看过材料,他当时就发现了尸检报告的鉴定内容和结论不符,告诉了我。我知道侯贵平一直在举报学生遭性侵的事,联系到他的死,他当然是被人谋杀再被栽赃的。”

“是张超第一个发现侯贵平死亡的疑点?”严良感觉即将触摸到案件的核心,“他当时为什么没有举报?”

“他说地方上已经定性了这案子,以当时的司法环境,翻案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