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阳子将相泽梓带到盘星教的食堂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留下一句话，“等时机得当，我们再开始行动。”

相泽梓拿过餐盘，去窗口打菜，青菜、花菜、菠菜，以及一小碗白米饭。

抬眸，正对上打菜阿姨不耐烦的脸。

或许，她知道宫城阳子跑那么快的原因了。

算了，相泽梓在心里安慰自己，离开饭的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肉菜都被打完也是正常的。

但是，一路走去，相泽梓发现，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都是清一色的青菜、花菜、菠菜和一小碗饭。

相泽梓尝一口菠菜，嚼嚼嚼、咽下，细细地感受了一番。

目光如炬，用尽全力捏住桌角……

一秒、两秒、三秒钟过去了，直到她左前方的人吃完饭离开，相泽梓才沉默地松开手。

既然吃菠菜不能让人获得超能力，那到底是为什么要吃的那么素，难道天元大人也信佛吗？

三盘菜都是白灼的，一大锅都只舍得放一小勺盐，所以吃起来寡淡无味、甚至有点涮锅水的味道。

但她身边的人都毫无怨言地将饭菜吃完，端着干净的餐盘离开。相泽梓目前为止看见的老人，无一不是双颊凹陷、面如菜色的。

“要来一点吗？”一片肉干从左侧递了过来。

相泽梓很自然地顺手接过来，鲜香的滋味从舌尖弥散开来，嚼到一半，相泽梓一愣，这个是谁给她的？

她转头，一个眉毛花白的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个老人，和其他老人的画风不太一样，或者应该说和这整个组织格格不入。

虽然因为上了年纪，皮肤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皱纹与老年斑，但是他很白，肤质细嫩。

“没上学了吗？”老人问。

相泽梓咽下嘴里的肉干，“我已经毕业了。”

老人又问：“初中毕业？”

“大学毕业。”相泽梓犹疑地摸摸自己的脸。

虽说她这张脸有些显嫩，但她这身进入社会多年形成的气质，和初中生比起来差距还是在的吧。

“哦是吗？”老人点点头，继续问，“那工作找到了吗？”

“自己开了一家店。”相泽梓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

“开店啊，挺好的。”老人说，“今天店里没开门吗？这里不好玩的，早些回去吧。”

相泽梓点头应下，转而把矛头抛向了老人，“爷爷，您是老师吧。”

老人有些诧异，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相泽梓笑而不语，她才不会告诉这个爷爷，他问话的样子，跟她班主任之前在外面遇到她的反应一模一样。

出来玩啊？挺好的，劳逸结合。

作业是写完了吧？那要再把知识点巩固一遍，预习下节课要上的内容。

复习、预习都做好了？多看些课外书，扩充一下知识面。

……

这一连串下来，成功把她劝回家去了。

“这里伙食不太好吧？”相泽梓举着半截肉干问。

说起这个，老人也颇有些一言难尽，他说，“放低一些，别被人看见。”

“哦。”相泽梓一口把剩下的肉干塞进嘴里，“所以为什么要想不开来这里吃午饭？”

说起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眉毛吊起，还不是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学生，不过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老人紧闭着嘴巴，显然是不想说，相泽梓也不追问，拿起餐盘，“爷爷，您也早点回去吧，这里不是学校，您把握不住的。”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老人失语，没想到这么大把岁数了，竟然还被一个小辈反过来说教了。

***

说是等时机得当，但是相泽梓没有想到这个时机到的那么早。

在下午的课程开始之前，宫城阳子找到相泽梓，“下午有一场集会，到时候听我安排。”

说完，还没等相泽梓回应，就匆匆离开。

果然，在相泽梓回了原来那个房间之后，那个讲师就说，待会儿有一场很重要的集会，希望大家都能够积极参与，不仅是为了自己……

相泽梓排在队伍里，跟着讲师一起进了礼堂。

建筑物内部的空间十分之空旷，愈发显得站在里面的人类的渺小。

这里的人很多，也就更加方便相泽梓进行观察了。

三个人就能唱出一台戏的阿婆们安安静静地站在被规划好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台上逐渐走来的人。

一个样貌端正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大家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