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先生曾经说：如果遇见不可打败的敌人了，就先暂时撤退，找我找太宰，或者找你们的老师都可以，绝对不能自己莽上去，你们要是有个意外，回来我肯定收拾你们。

中岛敦回忆着中也先生说这话时候的神情，眼底带着苦笑，中也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张扬，可是他现在只怕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涩泽龙彦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已经连被中也先生骂的机会都没有了。

由中岛敦断后，他们至少还能存活下来一个人，芥川知道这是最佳的选择，可是那又怎样，难道他们这些少年就一定要按照前人的脚步去走吗？

看也没看中岛敦眼底的害怕，芥川只是闭着眼睛，不断思考着什么。

中岛敦张张嘴，很是委屈芥川的做法，他都要慷慨赴死了，可是芥川却连搭理他一下都不愿意，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这么冷漠。

“芥川，你先走，我在这里盯着，一会儿我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趁机去找人来帮忙。”中岛敦小心的凑到芥川的耳边，叮嘱着一会儿逃跑的重点。

芥川把中岛敦的所有不安都看在眼中，乌黑的眼睛对上中岛敦紫金色的眼睛，芥川头一次温情的摸了摸中岛敦的头发，上次享受到芥川这份温情的，大概还是小小的小银了，能够被如此安抚，也算得上是中岛敦的荣幸了。

“人虎，你从刚刚开始就在自说自话什么，凭什么我芥川就需要逃跑了，我可是芥川龙之介，没道理要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逃跑！留你一个人面对敌人，我虽然想要打败你，但我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打败你。”

芥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眼底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中岛敦不知道那时少年意气的光辉，一时愣住了。

当中岛敦领会了芥川的意思后，立刻着急了，“可是芥川，我们很可能会被打死的，雾气这么大，他们跑来找到我们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大……”

中岛敦还想说什么，芥川打断了他的话语，“人虎，你不要太小看在下了，拼一把的勇气，在下还是有的。”

“可是，很危险的，我们很可能会……”

芥川眼神一扫，凌厉而富有杀气的目光直接让中岛敦闭嘴，“现在的关键不似在下，二十你，他也不过是一个异能力者罢了，即便他比现在的我们强大那么一点，但是我们要做的也是打败他，而不是畏惧他。说，人虎，你究竟再害怕什么？”

拉下中岛敦的头，芥川和中岛敦四目相对，“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你还会杀死他吗，你后悔杀死他吗？”

还会吗？后悔吗？

中岛敦眼神一飘，随即就是肯定，“我会，即便是重新来过，我依旧会选择杀死他，虽然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虽然没有人需要我，但是我想活下去，哪怕未来很痛苦，但是我还想要活下去！”

语气越来越坚定，中岛敦眼中带着少年的光，“我想活下去，即便我只是一个差劲到不行的人，也没有谁可以随意的杀死我，我要活下去！”

芥川看着，嘴角忽的勾起，眼底也带上了淡淡的温和，“那就足够了，既然重来也是一样的结局，那么就不要为做过的事情而有负担，你应该注意的永远是前方。”

伸手揉了一把中岛敦柔软的头发，芥川压下了中岛敦不自觉站起的身子，“人虎，不要觉得自己差劲，你可是我的对手，你绝对不是什么差劲的存在，你应该正视自己的优点，更何况，你可不是没人需要的废物，你可是在下的朋友，在下会一直陪着你，即便有一天你厌烦了，在下也不会放手！”

说完，芥川就转身闭上眼睛去思考一会儿的对战策略去了，中岛敦则是愣愣的坐在那里，从没有人和中岛敦这样说话，芥川还是第一个直白的说需要他的人。

中岛敦抬手摸摸刚刚被芥川抚摸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芥川的体温。

莫名的中岛敦感觉头上有点热，芥川的手分明是微凉的，但是芥川抚摸过的头顶，却热的几乎要冒烟，中岛敦一个人闹了个大红脸，都不好意思继续看芥川。

偷偷的，中岛敦用眼角偷偷观察芥川，也就是这次的观察，中岛敦忽然发现芥川长得真的好看极了。

芥川的皮肤是带着苍白的，但是他的五官又那么精致，精致而不显女气，带着种文人特有的韵味。可是平日的芥川都太厉害了，很少收起周身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忽视他俊雅的容貌。

视线向下看去，就到了芥川的嘴唇，刚刚才受过伤，芥川的嘴唇颜色很淡，微微湿润着，看着就让人害羞。

中岛敦正在出神，芥川忽然动了，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芥川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前，示意中岛敦准备警惕起来，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中岛敦眼睛一闪，少年心中还没有萌芽的种子，微微颤抖一下，就被战斗的紧张压制了，但是少年内心的种子啊，既然已经埋下，就总有生根发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