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 / 2)

作品:《穿书女配在反派阵营做人质

这厮阅读理解一直很可以。

暖香从外面进来,手里小心的捧着一个小小花盆,递到纪澹然手里。

纪澹然接过来,立刻感受到从身旁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好奇。

她微微弯唇,将小花盆放到陆无极面前,“喏,早上就是想给你看这个。”

巴掌大的小花盆呈深褐色,看起来很眼熟。陆无极想起来,巳代喜欢用这样的花盆种花。

花盆里种着一颗小嫩苗,叶子幼嫩而翠绿,看起来十分幼弱。

花盆上拢着一个竹条编制的笼子,像简易的鸟笼,顶端聚拢,竹条向下插、进花盆边沿的土里。不知道用来遮挡什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陆无极低头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纪澹然:“这是菜苗?”

“大概是吧。”

“这些竹条有什么用?”

纪澹然扬手,暖香将手上布袋一样的东西递给她。

纪澹然将暖香递过来的土黄色套、子展开,从竹篓上方套下去,大小刚好将竹篓罩住,不留缝隙。

“晚上冷,就把这个给它套上。”

陆无极想起院子里那片菜地上也驾着一些弯曲的竹条,旁边还放着厚厚的油布,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那些菜苗大抵也是这样培育出来的。

纪澹然把罩子揭开,“这棵‘菜苗’的样子有些奇怪,和菜地里那些都不一样,可能是种的时候混进了别的种子。所以我把它单独挖出来,送给你。”

“送给我?”陆无极看一眼面前的小嫩苗,又看一眼纪澹然,“为什么?”

纪澹然眼眸一弯,陆无极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她又要说那句话。

“你难道不好奇它长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吗?无忧城几乎没什么绿植吧?”

无忧城长得最好的花就是腊梅,“梅花香自苦寒来”一点都没说错。

不是那句话,陆无极衣袖下紧握的手松开,望着那株嫩苗,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第一次带他去西洲。

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只是西洲边境的一座小城镇。

明明与沧州只隔了一条边境线,界限另一边的那座小镇却与沧州完全不同,温暖湿润,街道上人声吵杂,到处都是摊贩,人群往来不休。

他在那条街道上看到许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在沧州珍贵又稀少的东西,在这座小镇上就是最平常的东西,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回去。

他牵着父亲的手,从街道最热闹的地方一路逛到人烟稀少的巷子深处。简陋又肮脏的巷子里有一间没什么客人的店铺,陆无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

铺子外面的青石板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一些花苗,没有容器,只有根茎处带着一坨泥土。

那些花苗看起来不太好,要么叶片被碾坏,要么枝干被折断,只余半截光秃秃的根茎,难得完好的花苗,却叶片蔫黄,没什么精神。

陆无极松开父亲的手,走过去在那些花苗前蹲下,“它们死了吗?”

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的老头似乎就是店铺老板,听到他的话,老树皮一样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小客官想买花?不妨进店里看看,有比这些更名贵好看的花苗。”

小小的少年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花苗,又问了一遍,“它们都死了吗?”

老头起初见他穿得好,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

地上那些残枝败叶明明是挑拣过后没有用的,卖不出去,就算送也没人愿意要,晚些时候就会清理掉。

这小孩明显家境不俗,又怎会不懂?

老头脸上的笑容淡去,被风霜磨成棕褐色的皮肤上沟壑纵横,不笑时显得格外凶狠,“不买就到一边去,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陆无极站起来,拉住父亲的手,指着地上的花苗,“爹爹,我可以买这些花苗吗?”

陆无极忘记父亲怎么和老板说的,只记得老头找了个麻袋将那些残败的花苗装起来,被他带回了无忧城。

他没来得及用花盆把它们种上,从麻袋里拿出来时已经冻成了冰棱,硬、硬、的,轻轻一碰就碎了。

后来父亲又送了他几盆完好的花苗,不管是名贵稀有的,还是常见又好养活的,都没有活下来。

养得最久的一株也只有一个月,那种花不怎么好看,圆圆的,没有叶片,上面布满尖刺。

但父亲说这种花生命力最是顽强,放着不管都能活,而且它会开花。

开花时,圆圆的身体上伸出一根长长的花苞,花瓣绽开,又白又软,像雪一样。

无忧城的雪,那种漫入眼中的白,他已经看腻了,但他还是很期待它开花。

他给那盆花取名圆圆,放在书房,每日都会看几遍。

一个月后,他如往常一样准备抱着自己的圆圆出去晒晒太阳,一时没抱紧,花盆磕在台阶上,深褐色的陶土花盆摔碎,圆圆也摔得稀巴烂。

尖刺下的碧绿外壳破开,露出里面早已腐烂化成糊状的部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那花早已经死了。

后来陆无极就对这些娇弱的植物失去了兴趣。

他久久不说话,纪澹然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陆无极回神,将花盆推开,淡淡的说:“这些小东西在沧州活不下来,兴许明天就死了。”

纪澹然皱眉:“这可不一定,只要按我的方法养,保证它能活到开花的时候。”

陆无极站起身:“你不了解沧州,这里严寒又贫瘠,什么都没有,也养不了花。”

说完往门外走,他突然想回书房再看看计划书,西洲那三座城池,势在必得。

“等等。”

陆无极停住,但没有转身。

纪澹然几步走到他身前,弯腰抓住他的手,将那盆嫩苗放在他手心,又将罩子套在竹笼上,遮得严严实实,“你带回去,我保证它会活下来。”

陆无极脸色微冷,从西洲世家豪门走出来的娇花,根本不了解沧州的贫瘠和残酷。

“相信我。”纪澹然直直看着陆无极锐利幽深的眼睛,双手揽住他的五指向中心聚拢,紧紧包住花盆,“我每天都会来看它,我要让它在你眼皮底下长大。”

陆无极斜她一眼,没有说话,到底带着那盆花苗回去了,走的时候甚至唇角微勾。

他隐隐期待,几天后,小丫头看到冻成冰棱的花苗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