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难受(1 / 2)
作品:《夺欢》她用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清明思绪想,谁会叫她盈盈呢?
她因为那些痛苦的感觉而泪流不止,一双眼抬起来,含羞带水,视线全是模糊的。隐约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轮廓走近自己,停在她面前。
她攥着那碎瓷片,手心里血流不止,但是过去这么久,痛感已经无法再让她有清明的感觉。因而,碎瓷片擦过了脖颈,留下了一道血痕,她也并未有所察觉。
那人轻轻地夺过她手心的碎瓷片,叫她的名字:“傅盈欢。”
于是她认出来了,这是傅如赏。
她任由他掰开自己手心,拿走那个碎瓷片,她犹豫了片刻,一吸鼻子,身子虚软地栽进他怀里。原就忍不住流眼泪,这会儿更是如同决了堤似的,淌进他心口里。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傅如赏有种天生的信赖感。若一定要猜测,兴许是第一回见面,他奋不顾身地救她上来。
纵使她怕傅如赏,但心里总是想着,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畏惧与信赖听来大抵矛盾,但又确实真切存在。
或许正如他所说,他既恨着,也爱着。
但是她已经无法思考这么多东西。
盈欢手上没力气,抓他袖子也抓不牢,只一个劲儿地哭,哭又不敢用声音,全憋在喉咙里。她那会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难堪。她不想让旁人听见。
可傅如赏到底离她不过咫尺,她这样新人而压抑的啜泣声落在他耳中,实在后人。
傅如赏解下外袍,将人罩住,托抱在怀中,气势阴沉逼人,一双眼冷得如剑光刀光。拱辰司之人不会拦他,也不敢拦他,方才听那婢女急匆匆地说自家夫人丢了,已经所有人心中一凛。
谁敢拦他?那不是自找死路?
傅如赏便这样抱着盈欢走了,临走前嘱咐副使晁易与林海:“你们知道怎么处理。”
二人齐声答是,目送傅如赏离开。
两位副使一起办案,这么大的阵仗,旁人还以为京中又出什么大事,后来才知晓,竟是歹人掳走了傅大人的夫人与丹阳郡主。
晁易与林海对视一眼,皆从傅如赏这话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说起这事儿,也是曲折复杂。
他们原是要回拱辰司去,途中遇上个狼狈慌张的婢女,说是丹阳郡主身边的人,见到他们便急匆匆下跪,道明缘由。说是自家郡主原本出来喝茶,不知怎么竟不见了,怕贼人掳走,求她们帮忙。
丹阳郡主毕竟是亲王之女,若是光天化日出了什么事,他们也难以交代,便跟着那婢女交代的线索去找,找到半道上,竟真撞见了匆匆逃出来的丹阳郡主。丹阳郡主衣衫不整,身形狼狈,似乎吓得不轻,哭得梨花带雨,说是有歹人意图不轨。
他们费了些功夫,才将人安抚下来。没想到平日里如此骄横无礼的丹阳郡主,竟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当时他们还在心里想呢,以为这事儿还好没成,结果刚走出几步,又撞上了傅大人夫人的婢女,也说夫人丢了。
宝婵当时已经慌了手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了丹阳那模样,更是心中惊骇,又骂她:“我们家夫人呢?你怎么不说她的下落?”
傅大人起先都没什么表情,听见这一句后,周身瞬间变冷几分,阴狠看向丹阳:“你与她一道的?”
丹阳原本的计划便是她拖住傅如赏他们,要他眼睁睁地后悔,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故作柔弱地回答:“是,我太害怕了,我没注意看盈欢。”
傅如赏当时摸了摸剑柄,冷峻地瞥了眼丹阳郡主,而后便带着人去寻夫人。回忆起来,众人仍觉得害怕。
那会儿傅大人那模样,当真当得起“冷面阎王”四个字了。他们跟了傅如赏几年,就连那回去拿傅渊,也没见他如此。
他们当时便心想,若是傅夫人出了事,也不知道傅大人会不会把这上京掀翻过来。
庆幸,没出大事。他们找到傅夫人的时候,傅夫人手里攥了个碎瓷片,抵着自己脖子,人还在瑟瑟发抖,又凶狠地不许任何人靠近。
直到傅大人赶过来。
谁说傅大人与夫人不恩爱的?这可不是十分恩爱么?
只是方才傅大人那话的意思,似乎是指此事并不简单。他们跟了傅如赏几年,也已经能察言观色,方才傅大人分明是怀疑此事与丹阳郡主有关。
可丹阳郡主自己也被歹人非礼,应当不至于如此豁出去?
晁易与林海对视一眼,便去做事。首先查问附近的居民,有没有人看见过什么,同时也将那两个婢女留下,复述情况。至于丹阳郡主,她一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家,晁易与林海只好强行将人带回了拱辰司问话。
*
马车太慢,傅如赏干脆骑马带人回了府里。他没让下人们瞧见她的模样,一路快步行至她院中。
还未进门,便吩咐婢女:“你们俩备冷水,药箱,送到房里,而后你们都下去。你去请大夫来。”
婢女对上他如此凝重的脸色,一刻不敢耽误,送来药箱,便匆匆退下。因是武官,家中的药箱几乎常备一些常见的药品,如跌打扭伤用的,金疮药之类的,都是充足的。
盈欢这状态,只有脖子上与手上有两处明显的伤口,其余——得等大夫来。
傅如赏只瞥她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她此刻的状态比那天醉酒还要诱人十倍,那天醉酒到底不见媚态,娇憨居多。此刻的傅盈欢,却如同一个熟到汁水横流的蜜桃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她媚眼如丝地看他,压不下心中那团火,便只好寻求外界的帮助。她紧紧地贴在傅如赏身前,如同一株藤蔓,密不可分。
傅如赏放她在贵妃榻上,离她远了些,她便又朝自己爬过来。
盈欢此刻只觉得热,热得快化了,她仿佛是那太阳底下的一朵雪花,马上就要融化成一滩水了。她没有力气,哪儿都没有力气,可是又很想用力,便尽数化作焦躁。
她好焦躁不安,她想让自己得到畅快和解脱。可是无论如何,也解脱不了,畅快不了。
她跪坐在傅如赏腿上,他微曲着膝,便正好给了她一点畅快。
傅如赏察觉到腿上一点力道,手一颤,将那金疮药粉洒歪,落在了自己衣角上。他呼吸一重,没敢让自己抬头,只一眼已经够磨人了。
傅如赏喉结滚动着,动作迅速地替她处理了手心的伤口,又看见她颈项上那一条红线,渗出一点血往下。
他动作一顿,托着她的手,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有些艰|涩地想,还是等大夫来吧。
她坐在他右腿上,轻压着他膝盖,动作很轻地磋磨。她衣服早就散乱不堪,下裙搭在他腿上,随着她动作而轻晃。他心猛地提起。
那些粗糙,让她获得片刻的畅快,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空|虚。
傅如赏想,倘若她还有一丝清明意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向他……求|欢。
她咬自己的唇,快要咬破。因此呼吸声断续,轻重起伏不定,偶尔忍不住,也会有几声越狱,飘进他耳中。
傅如赏看着她毫无章法又决战急切的动作,实在冲击力太大,他一咬牙,还是把人抱起来,去往净室。
盈欢搂住他脖颈,像一只壁虎一般,轻轻地伸出舌头,剐|蹭他的紧|实肌肉,舌忝到喉结,还咬了一口。
傅如赏动作一抖,将她整个人放进浴桶的冷水里。他方才很想卑鄙无耻一回,今日晁易先找到她,来与他禀报,当他进门瞧见她那样子,有一瞬想杀人。
她似乎不认得所有人,都只让他们别靠近,却交托了自己的信任给自己。
傅如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十几年的饱读诗书也无法准确刻画,心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又仿佛一瞬间被填满。
好像有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了他心口的某一处,在那里便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