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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达天听(4 / 4)

作品:《超品公子

单看这会儿,小鸡崽边吃边玩儿。就知道它们早吃得饱了。

结束了喂食,老长便弯腰打开鸡笼,低低唤了数声。这帮早养得熟了的鸡群,在那只有着大红鸡冠的大公的带领下。次第进了红砖垒就的鸡笼。

关上鸡笼,老长拍拍手,跟厨间正准备着晚餐的老伴儿招呼一声,便抬脚朝外行去。

初春的梅园,到底不似松竹斋四时植物毕集,此处真就像个小型的村庄,除了溪边竹林一侧的松柏林,到处白茫茫一片。

前天方下了雪。虽然连遇着两天的好天气,阳到底不烈,地上的积雪薄了几分,却没融尽。

踩着如松针铺就的雪地上,老长信步东行,他这是要去瞧瞧麦田。

说起来,一年上头,老长也就初五过后,能闲暇两天,而今天一过。松快的日彻底结束,明天就又得搬回大内了。

此刻的老长就像个要远行的老农,临行前。总得来瞧瞧自家的土地。

远远地麦田静静地伏着,皑皑白雪早已稀薄,靠近风口的那两处,更是早露出了大块大块喜人的青色,薄薄的夕阳,照在那处,青红相映,现出耀眼的颜色。

瞧见那处生动可爱,老长顾不得晚风清凛。信步朝那处行去,到得近前。甚至将羊毛围巾塞进了大衣领口里,从淙淙的溪水上的青石板上垮了过去。直接到了田边。

伸手抚过青青软软的幼苗,轻轻嗅了嗅这夹着泥土水汽的清香,老长直起腰来,便顺着田埂,朝北行去,显是打算绕田一周。

谁成想,没行过十米,便听见北方传来喊声,因着远,风吹声散,却是听不清喊什么,老长循声看去,却见一匹健硕的小红马,拖着个板车,远远行了过来。

这是孙女小南妮儿,闹着玩儿的玩具,他原以为是小宝贝来了,赶忙迎了过去,可待跨过青石板,终于看清了板车上的人物。

正是南方同志,垫着半个屁股,坐在板车上,眨眼就到了近前,但见他熟捻地控着缰绳,轻吁一声,小红马就立住了脚,紧接着,便跳下身来,朝老长行来。

瞅见老长脸色不好,南方同志赶忙道:“我这儿有急事儿,所以才用这玩意儿的!”

这小马车本是他哄南妮儿玩儿时,置办的,而梅园内又不通车辆,他今天原本在外会友,猛地听说了个惊人消息,便赶了回来,到得园内,却是无车,他腿脚不便,便选了这小马车代步,速倒也不慢。

得了解释,老长面色缓和了下来,“啥事嘛,慌头慌脑!”

“爸爸,我刚得到消息,薛家老,完——了!”

南方同志语出惊人。

老长微皱的眉峰,猛地一跳,怔怔盯着南方同志,却是不语。

南方同志被盯得发毛,又轻轻叫了一声。

老长仍旧不说话,但终究不再沉静,忽地从兜里,掏出包大熊猫来,抽出根,叼上。

南方同志慌忙从荷包里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老长深深吸了一口,烟柱竟被燃去了四分之一。

一口吸完,老长竟掐断了燃烧端,将残烟放进棉衣兜里,接着,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终于,再开言,“说,什么时候的事,朗格没的!”

“没?什么没?”

老长方才的表情虽然平静,可南方同志岂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和习惯,他真是吓住了,他没想到那个爱惹祸的小,在父亲心中还真挺有位置!

可真等老长话音落定,他才知道父亲是误会了,赶忙抢道:“爸爸,您误会了,人在,我说的完,是说这小这回的官是当不成了,他被人用强奸罪,给拘起来了,常委会上已经过了!”

“被人用强奸罪拘起来了”,而不是“他强奸妇女被逮捕归案”,足见南方同志的倾向性。

细说来,南方同志对薛向不是特别满意,尤其是觉得薛向高调,不像个官员!

当然,这不满意之中,或多或少,也夹杂了些吃味的情绪,毕竟薛老这个年纪。官位就到了这个地步,想想他自己当年如薛向这个年纪时,都不知道在干嘛。更不提现在一把年纪了,也不过挂了个正厅的衔。

不过。南方同志并不否认薛向的才智和贡献,对季老那个“党内英俊”的评语,也深为认同,更重要的是,因为薛安远的关系,他真把薛向当了晚辈、侄。

他性又护短,今儿,在朋友那儿一听说薛向的事儿。立时就急了,便赶了回来。

按理说,只要他南方同志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原也用不着来寻老长。

但薛向这事儿,特殊,他也知道自己老父为待见这个年轻人,可以说在代弟中,此人最是瞩目。

因此,他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不像话!”

老长丢下这“个字”。便转身朝青石板行去,看样又要上田埂。

南方同志愣了愣,他不知道这“不像话”是在说自己方才语焉不详。让他误会,不像话;还是说薛老此事荒唐,不像话;抑或是对明珠那边采取这种争斗手段,表示不满……

语义多了,南方同志没听着准信,心下不安,转步缀了上去。

“爸爸,薛家老的情况,我清楚。那小虽好勇斗狠,有股楞劲儿。但人不坏,这些年。尽听说他在四九城打这个,砸那个,还从没听说他欺负谁家姑娘,明珠那边这回真不像话!”

南方同志陈述了自己的看法,老长却丁点反应没有,却也没有叱责,南方同志鼓起余勇,接道:“爸爸,这事儿可不轻啊,虽有安远大哥在,薛家老不会有多大事儿,可他这名声脏了,只怕就得脏一辈了,一辈的前程可就毁了。

实事求是地说,薛家老真是可造之才,十六七岁从宦,短短六七年,积累的功业,比别人一辈都多,靠山屯的养猪场、希望饲料、大棚蔬菜;京大的《未名湖》杂志;龙骑自行车场、萧山新港,这都是了不起的建树,更难得的是,这人有新思想,理论素养也高……”

转瞬,南方同志就化身瓜农,薛向就是他手里捧着的那枚举世无双的西瓜,这会儿,南方同志正对着这举世无双的西瓜,用着举世无双的赞词。

他说得正入神,老长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你跟我说这些,干甚!”

一语直问人心,南方同志一呆,他总人不能说,我想您出手,搭救把薛家老。

好在老长没盯着要他回答,忽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南方你呀,朗格时候才能成熟噢,我又不是明珠市的法官,你跟我说这个,有朗格用,再说,你说的话,都是亲眼所见?你了解实际情况?你也说了嘛,已经上了常委会,既然上了常委会,就是一级组织的决定!你不相信组织,难道要相信自己的臆断?咱们的组织有纪律,国家有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即便是一级组织出现了错误,不还有上级组织监督?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到处跑,好好研究问,多多看些法律方便的书……”

南方同志万万没想到,他好心跑来替薛老搬道祖符旨,结果却自己抢了一堂政治课。

不过上课归上课,可他到底听出了话锋儿,便是那句“还有上级组织监督”。

………………

眼下的时间,按历法算,已是初春了,诸如明珠所在的东南,虽然严寒依旧,但柳条梢头,已见春意。

可咱们神洲浩土,方圆九六十万公里,跨越数个时区,北国边疆省,却正处于一年中最严寒的时节,瑞雪纷纷。

傍晚六点半,边疆省边陲某无名军事基地上空,一架直—5直升机正呼呼地转着螺旋桨,缓缓落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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