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萌动(2 / 2)

作品:《今天兄长黑化了吗

但是……

谢荀忽然有点心虚:“那几架紫藤真有那么贵?”

谢谨摇头:“我亦不知。”

“那我们还打吗?”

谢谨闻言,一贯没什么表情的面上终于起了点波澜。

他深看了谢荀一眼,收剑回鞘:“下回若要叫我得知你再欺负阿芜,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谢荀展臂勾住谢谨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哥。

你的妹妹,我怎么敢欺负?”

“阿芜也是你的妹妹。”

谢谨怀抱巨剑,兄弟俩勾肩搭背地顺着游廊向前走。

“再过一会,三娘子便会得知你我二人比剑砸毁院墙一事。”

“老规矩,三娘子若罚,大哥你负责砌墙,我负责搬砖。”

“嗯。”

妙芜回到翠栊轩冷静下来后反思了一下,只觉自己刚刚对谢荀二人似乎太凶了些。

她想着心中便有些内疚。

幸而她不知这兄弟二人已是拆家惯犯,多年下来默契无比,合作无间。

若要得知,哪里还会内疚,只会后悔没有将此二人骂得更惨一些。

她月事来了四五日才干净,腹痛也痛了两日。

等她好了,一转眼便到了花灯宴那天。

花灯宴是姑苏各大仙门世家联合举办的盛事,每年的主办都不一样。

今年的主办是乌衣巷的王家。

谢家虽不是主办,但是因为数百年来和隔壁老王家较劲惯了,因此三娘子憋足了劲要将王家比下去。

花灯宴前半个月,三娘子便带领谢家弟子和女使们开始布置场地,至今晨才全部完成。

妙芜早上醒来,叫宝翠陪着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便发现各处路上都用彩绳圈出了可供参观的范围,碧桃林中挂满各式花灯,每隔一二里,便设立一处茶棚,宝翠说,到了夜间,逛花灯的人进来,可以在各处茶棚领取茶水和元宵——都不要钱。

妙芜暗自咂舌不已。

过了一会,雀枝派人来说,三娘子请九姑娘过去一起包元宵。

妙芜便由前来通报的小丫鬟领着一起前往谢府的大厨房。

进到大厨房,才发现厨房内围聚了甚多女眷,三娘子身上系着白色的绊膊,正埋头揉面,见到她来了,便笑着向她招手。

“阿芜快来。”

她从旁边取了一条绊膊,由宝翠帮着把袖子系好,走到三娘子案前。

“婶婶,要阿芜帮你什么?”

三娘子指了指旁边一大盆花生馅料和早前揉好的面团:“你来包就好。

花灯宴这天,哪位姑娘家舍出去的元宵最多,她这一年收获的福气便越多。

今年婶婶定要帮你赢个第一。

你可要快一点,莫要叫其他姐妹赢了你去。”

妙芜郑重地点了点头,与三娘子相视而笑。

“嗯,婶婶,我定不叫他人赢了去。”

一直从早上忙到将近黄昏,妙芜不知道自己带着宝翠、雀枝一起到底包了多少个元宵,总之最后三娘子面带喜色地告诉她,她们今年赢定了便是。

妙芜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

等她放下手,宝翠便盯着她大笑起来。

“姑娘……姑娘,你脸上都是糯米粉……”

雀枝也笑得不行。

只是她身为管事丫鬟,毕竟老成许多,笑了一会便道:“姑娘,赶紧回去梳洗吧,要不可赶不上夜里的花灯宴了。”

妙芜于是又被拉回去梳洗。

等到装扮完毕,夜已经黑了,满院的花灯渐次亮起,煌煌如同一片灯海世界,瑰丽宏伟,满院碧桃花被那灯光一映,愈显娇艳。

翠栊轩里的小丫鬟也各个盛装打扮,提上一盏自做的许愿灯成群结伴地出门去了。

妙芜由雀枝和宝翠陪着,三个娇花一般的小姑娘手里各自提着一盏许愿灯,娇美的面庞被灯光映着,真是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颜色。

妙芜今日舍弃了那一柜子绿色的衣衫,穿了一身银红色的襦裙,胸前垂下两条宝蓝系带,臂间搭着同色的披帛,行走间随风飘动,裙摆款款。

她从一排花灯间走过时,过路男女皆频频注目回望,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她脸上的眼罩。

妙芜被围观得很不习惯。

她悄悄拉上披风的兜帽,低声对宝翠道:“这儿人太多,咱们捡个僻静的地方先去把灯放了。”

宝翠舍不得这热闹,闻言朝前一指,“姑娘,你看那个茶棚,用的是梅花碗,那茶棚分的元宵是咱们包的!”

谢家有规定,不同人舍的元宵在茶棚里用的碗都不一样。

妙芜她们今日包的元宵用的就是梅花碗。

话说她们包的元宵,她自己还一个都没吃上呢。

“姑娘,咱们也过去要一碗吧。”

雀枝道。

“嗯……”妙芜有些犹豫,那茶棚前围的人着实太多了,她很怀疑凭她们三个是否能挤进去。

正犹豫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既是谢家姑娘舍的元宵,我王六郎又怎能错过呢?”

妙芜她们闻声回头,只见一位衣着华丽,佩戴镶玉抹额的公子站在花灯下,见她们回头,便朝她们拱了拱手。

那公子身后的碧桃花树微动,又有一人以剑挑开低垂的花枝,从树后转了出来。

那人走出来时,附近所有花灯的光彩似乎一时间全都汇聚到他身上,耀眼得叫人无法逼视。

谢荀穿了一身浅金色的箭袖袍衫,腰系革带,足踏黑靴,外罩谢家锦衣,长发用一顶小金冠高高束起,瞧着既像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又似潇洒落拓的少年游侠。

这两种迥异的气质诡异地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妙芜瞧他朝自己走来,不知怎么手指微松,险些没握住许愿灯的提杆。

“小,小堂兄……”

谢荀走到她们三步外站定,朝她点头示意,又回首,朝树下的王六郎皱眉道:“罗罗嗦嗦,你这巡卫还当不当了?”

妙芜见他移开视线,不知为何只觉身上一轻,陡然卸去不少压力,心中却又莫名有些怅然。

谢荀今日见了她,似乎比前几日都要冷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