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样的真相，反而越是修为高绝的修士，眼底的恐惧越是浓郁。

与之相反，年轻人都相信天命在我。

既然这是大世来临的时机，那么或许这一次的弄潮儿就是自己！

白弦起神念一扫而过，尽收众人的神色。

他不曾漏过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变化。

“原来，真的如前辈所说，我们太小瞧人族了啊。”

越老越惜命，但饶是如此，也有化神境的修士眼中燃着熊熊火焰，仿佛胸中热血满溢难掩。

还有那年轻人更是一个又一个让他感到欣慰。

不仅仅只有陈无尽绝然尘世，白家中的白流青、白晓晴、白嫣然、白全无……姬家来人的姬或然、姬若琼……碧涛宗的花非我……

年轻人的瞳中闪耀着光，就像是燧人氏点燃的第一缕人族之火，给人们带来了火的力量，带来了文明的曙光。

今日，哪怕知晓残酷真相，人族的豪杰们依旧不曾放弃希望。

“真好，少年热血，赤子之心……”白弦起呢喃轻笑。

水晶颅骨哈哈笑出声：“你终于明白了，人族不是一个人的人族。”

顿了顿，他的话语仿佛带着苍茫的时光气息：

“老夫在远古成名，趟过最血腥的黑暗时代，见过最峥嵘的人族辉煌，但是我始终坚信，未来注定更辉煌！”

更辉煌吗……白弦起心中绷着的无形之弦松开，万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展露洒脱的笑容：

“是啊，一代更比一代强，就算有这天地囚牢又如何？”

“就算天界地界各有谋算，就算那天道算计众生，就算幕后隐藏黑手，但我人族豪杰无数，怎么可能断绝？!”

“哈哈哈哈哈哈……”

白弦起转过身，展露面容。

双鬓斑白，脸上布满黑色的腐蚀痕迹，但却依稀能够看出他曾经是多么的丰神俊朗。

而他胸口空空，涓涓涌出的鲜血，那断去又生长的肋骨如同棘刺，并不规则。

可是，胸膛中，那一刻鲜红的心脏嘭嘭跳动，如战神擂鼓，响彻云霄。

“这就是老子现在的模样，但凡宗门内有底蕴，多半也差不了太多，或许有那么几位从绝断天地通路之前留存下来的与我等不同，可是多半也受困某地。”

水晶颅骨看到白弦起转身，光芒颤抖片刻，仿佛在表达他的高兴。

然后，他说：“记住，这水晶颅骨乃是那位黑手散落三界的物品，把这玩意儿交给拥有大气运的人，带去云梦泽，或许可以解开一部分真相。”

“至于云梦泽是什么地方，在哪里，你们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回答。”

云梦泽！！！

暴力老娘楚初柔从天界来，是为了这个地方。

虚玄天帝的布局似乎也与那里有关。

还有玄黄无量天尊，还有那片恢弘的远古战场。

最终所有的东西都联系到绝断天地通路、云梦泽。

那位天地间第一尊刀神前辈，到底是不会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陈无尽脑中翻江倒海，总觉得把握到了什么关键，但是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没有。

就像上辈子考试做题时，脑子灵光一闪，懂了，但是再细看，还是天书。

但是，这不要紧，因为陈无尽早就知道如何前往云梦泽，那座传送门，可不就在驭灵宗旁边的无名连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