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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作品:《内娱第一花瓶

柯屿从容道:“般配吗?”

等谢淼淼回一个斩钉截铁的“般配”,他把手里的利是拍进谢淼淼怀里:“真会说话,祝你利利是是。”

苏慧珍笑容满面地在采访区接受专访。她话题度不错,因为再度出山,连带着已经没落的港区豪门八卦史也跟着被翻出来。她是很懂的,这样的场合绝不喧宾夺主,浑身上下的珠宝都摘得一干二净,只穿了一身玫色套装,看着雍容大方。

“您已经息影了超过二十年,是什么让您下定决心重返荧幕?”

“您为什么选择「偏门」这部电影作为重返荧幕的第一作?”

“您之前知道小岛吗?有没有看过他的作品?之前搭档过这么多影帝,您对这一次的合作期待度打几分?”

苏慧珍讲话轻声细语:“我很喜欢柯屿,也很喜欢商陆,这些年轻人潜力无限,让我看到了中国电影的未来,好像就在我眼前闪闪发光。「偏门」这个故事,就像他们两个一样,都是发着光的星星,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老演员,能在被观众、影迷彻底淡忘前,有机会跟他们一起把这颗星星挂上去,是我的荣幸。”

好漂亮的说辞。

主持人都因为意外而怔愣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邀请她面对镜头留影留念。

苏慧珍理了理披肩,再度站好,余光撇见柯屿跟商陆一起离开的背影。

这些天她无数次在港口海堤上碰到两人一起散步。完全都不避嫌,就连其他主创都说“今儿又碰到商导跟柯老师,嚯,两人又在聊电影!”

好像都不会厌倦。

视线一转收回,她对着镜头春风化雨般笑开。

晚上照例有开机宴,这是GC开年以来最重视的项目,宴席声势浩大,苏慧珍带了裴枝和一同出席,倒也不算违和。他在国内待不了几天又得回乐团巡演,聂锦华是古典音乐乐迷,知道裴枝和在国外古典音乐圈很受重视,便在言语上多加关照,频频将话题引向他。

“听说你跟商导一起在法国留的学?你们一个学电影一个学音乐,怎么会认识?”

裴枝和很高傲的一个人,在欧洲受这个国王那个王子的接见都嫌烦,原本不会把聂锦华放在眼里,但听他提起商陆,脸上还是纡尊降贵地露出一点清冷笑意:“缘分到了就认识了。”

“那我要问问了,”聂锦华饶有兴致,“你肯定知道我们商导很多丢脸的事。”

裴枝和隔着圆桌中间的花篮抬眸瞥商陆一眼,抿着唇角扬起:“没有,他没有丢脸的事,只有有意思的事。”

苏慧珍笑着揽过他的肩膀,抚摸他的黑发和脸颊:“傻孩子,说导演两句坏话他又不会为难我——对不对,导演?”

裴枝和的眼眸中,天真地折射着厅堂高悬的水晶吊灯的星光,那是一种虽是人造、但也极尽华贵的流光溢彩。

“就是没有。商陆最丢脸的事,是跟我一起去乡下采风时,床垫被人偷了,他没了那张床不能睡觉,大半夜拉我出去录一种奇怪的鸟叫声。结果碰到了别人的新婚afterparty。”

他停顿了下来,与商陆对视,商陆显然也记得这件事,已经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结果呢?”聂锦华问。

“结果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新郎那边的客人,拉着我们喝了一晚上的酒,跳了一晚上的舞。我给他们拉琴,商陆给他们弹琴——他会弹古钢琴,古钢琴很有意思。我们暑假会找人开车,车上就带着古钢琴,沿着地中海沿岸采风,我写曲子,他拍电影,到了村庄就给那些高卢人拉丁人日耳曼人弹巴赫。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欧罗巴民谣。”

柯屿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托着腮,脸上跟着众人一起浮出浅笑。

他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了,好像难以集中注意力去听裴枝和这些漂亮有趣的故事。他说的婚礼的载歌载舞、阳光、啤酒花的香味、芦苇荡里漂浮的微尘、麦田里盖着草帽靠着草垛休憩的农民、波尔多庄园里晶莹剔透的葡萄,他都想象不出。

第94章

腿上被触碰的感觉唤回了柯屿走神的心思,他回过神来,见商陆用只有他才能懂的眼神关切他,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柯屿抿了抿唇,商陆低头凑近他:“不舒服?”

就坐在商陆的左手边,正在裴枝和的对面。裴枝和看得清楚,故事讲了一半停顿下来,问:“商陆,我说得对吗?”

“对。”

裴枝和怔了一下,勉强地勾了勾唇,灯光不炫目了,满桌珍肴也变得乏味,他放下筷子,在举杯喝酒的时候接着下咽的动作压下了忙慌的心神。

他说错了。那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可是商陆不记得。

他也许又是记得的,只是因为被柯屿分走了注意力,他根本没听到他是如何说的。

透过交错的觥筹与水晶吊灯洒下的浮光,裴枝和认真端详柯屿。

他生得很好,气质是很从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带着慵懒的感觉,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很“法式”。

与他截然相反。

虽然早就习惯于登台,习惯于瞩目在聚光灯下和来自全世界的名流巨贵的目光下,他却始终有一种紧绷、敏感、易被打碎的脆弱。像雏鸟依赖温暖的窝,他只有看到商陆才会安心,一件事,要商陆认可他做得好,他才会真正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什么乐评专家明星,裴枝和的眼里没有他们。

裴枝和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鸟,有鸟类的幼鹅效应,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里,第一束光是商陆带来的,那么整个世界便也就是构筑在商陆的这束光之上的。

便连同他对柯屿的感觉,虽然他并不了解他,也没有任何冲突,他就是第一眼就恐慌他、排斥他。那是鸟类对于天敌天然的警觉和敌对。

每天训练结束时,他忍不住去看柯屿相关的一切。知道了他出身不怎么好,知道他跟前任老板和大导演都有难堪的绯闻,知道他有丰富的恋爱经验——虽然是异性恋,但也并没有让他安下心来,反而对他的娴熟撩拨有了具体切实的想象,好像下一秒,商陆的魂就会被勾走。

裴枝和定了定神,将目光从柯屿身上抽离。

宴会过后是自由的鸡尾酒会,舞台正中有爵士乐队表演。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机会难得,想听裴枝和现场拉一曲巴赫。裴枝和脸色微沉,苏慧珍从后面轻轻推他,更激起了莫名的逆反之心。

自从开始学琴之后、拉出一点名堂之后,裴家一有大大小小的宴会就要让他去拉琴助兴,好像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可以随时拉出来讨大家欢心的助兴乐手。那种时候,裴家当家主母裴宴恒就会坐在台下,一边转着她价值连城的戒指,一边趣味盎然地、带着嘲弄地看着他。

裴枝和勉强抿了下唇:“今天不在状态,就不嫌丑了。”

都听出来他是托词,以为他害羞,聂锦华得寸进尺:“裴老师不愿意现场演奏,是不是嫌我们台下是几十双‘木耳’,听不出你的妙音雅意?”

这就是明抬暗杠,要是脸皮薄的,被这么一激也就中套了。裴枝和挺直了脊背绷紧了手指,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商陆求助。商陆正跟柯屿说话,见状,漫不经心地说:“现场有斯特迪瓦里吗?”

所有人不解其意,不知道斯特迪瓦里是什么东西,聂锦华回道:“那是没有的。”

商陆遗憾致歉:“小枝只拉斯特迪瓦里。”